两广总督张臬的地位无疑变得极尴尬,打了一场败仗不说,现在还得受胡宗宪的节制,其权力和地位无疑被削了一大截。

      反观林晧然全权负责着广东矿事,权力覆盖到整个广东地区。其奉旨处置广东矿事,哪个地方官员敢不配合,一个阻办皇差的帽子就扣下去,又有谁能承受得住?

      至于在军政系统中,林晧然本是统管沿海军事防务的最高长官,加上跟黄辉的良好关系,纵使两广总兵都得卖几分面子给林晧然。

      特别林晧然的赏罚分明,为着他赢得了中下层军士的拥护,而上层将领却不敢得罪这位大人物,可谓是令达政行。

      值得一提的是,林晧然以抗倭为由,向朝廷提议增设了惠、潮两名参将,而石华山无疑是他的心腹,在具体调动都是极力配合。

      如此种种,林晧然已经隐隐有超越张臬的架势,在广东地区的影响力几乎是无人能与之比肩。

      时间眨眼来到了金秋八月,尽管张琏在三省交界处显得如日中天,磨刀霍霍准备侵吞大明的领土,但却影响不了珠江畔上这一座欣欣向荣的广州城。

      自从濠镜码头成为对外的窗口,广州城的作坊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且很多省外的商品汇集到这一座名城中,从而广州城显得更加的繁华。

      广州府衙,这里的官吏和衙差都忠于职守,出现少有的政治清明的新气象。

      身穿着正四品官服的林晧然端坐在签押房的书桌前,显得认真地处理着各类公务。

      得益于经过后世扩展的眼界,加上林晧然所拥有的聪慧,身上浮现着跟他年轻不符的稳重和成熟,对手上的工作更是得心应手,将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

      推官颜俊彦对先前的一起人命案进行复命,却是微微地发生感叹道:“府尊大人,这当真是吏之如虎也,令之如羊也!”

      这吏指的是书吏,令指的是县令,却是出现了县令惧怕书吏的罕见情况。

      事情发生在新安县,县城内的书吏打死了苦主张三的儿子,苦主告到新安县衙,新安知县竟然不敢管。苦主张三到了广州府上访,林晧然让推官颜俊彦进行查审,这才给苦主主持了公道。

      “现在只要有钱告纳便能成为书吏,而这书吏背后通常有后台,背后有着一批乡绅撑腰,书吏相互间还进行勾结。新安知县是举人出身,加上手脚不干净,难免就要畏手畏脚了,自然无法做到公正这两个字了!”林晧然一边看着卷宗,一边是淡淡地说道。

      “下官受教了!”颜俊彦发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便是恭敬地施礼道。

      却是这时,一名书吏进来通禀,巡按潘季驯大人在外面求见。

      “潘巡按?不是约了中午吗?快快请他进来!”林晧然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经过这些时日,后花园的红薯地已经进入了果期,他亦是履行了那日的许诺。前些天就广派邀请函,想要将诸位大人请到府衙中来,共同见证红薯收获的情况。

      颜俊彦虽然亦是疑惑,不明白潘巡按为何这么早就到了,但很是识趣地施礼离开。

      潘季驯是贫苦出身,又做过地方知县,现在担任着巡按一职,有着做事的手腕和决心。这三月份上任以来,却是一直在各地走访,还为不少百姓平了冤屈。

      跟着颜俊彦在门口打照面,他微微颌首便直接走进书房,朝着迎上来的林晧然匆匆地施礼道:“下官见过林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