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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寻来治疗淮时的腿,但淮时还是死了。

    他明明已经恢复得很好,5月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在我的搀扶下慢慢行走了。医生说,虽然他这辈子几乎没法再做任何跑跳之类的剧烈运动,甚至连快步走动也要注意频率,但总归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独自缓慢走动了。

    淮时当时笑着说,能站起来就已经很满足了。

    淮时表现得如此坚强又乐观,我深爱这样的他。

    为了带给他足够好的生活,我不得不回到高强度的工作中,无形中给了许多让淮时独处的机会。一次酣畅淋漓的性事后,睡前我喝过淮时递给我的水,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再醒来的时候淮时已经不在身侧,我在浴缸里找到了他。

    缓慢的水流声里,他侧身看向我,平静地冲我微笑。灯光把他皮肤和唇色照得苍白透亮,他穿着浅蓝色衬衫和黑色短裤,干净得像十六岁初见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闭着眼睛,并且再也不会睁开。

    他用可怖的力道割开了动脉,把几乎割断的手腕裹在毛巾下防止喷溅,他死得很干净,一尘不染。

    也许是安眠药的药效让我还有些迟钝,我当时没能确认这是不是幻觉。

    他留了一张纸条,字迹工整一笔一划。

    “顾遇,两周前你不在的时候我遇到沈白驹了,他早就找到我们了。对不起,顾遇,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恶心的自己,那些肮脏的回忆,忘不掉。我走了,就当作当年的我们都不够勇敢的惩罚吧。下次见面,记得勇敢,别留遗憾。——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