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应着,剪刀正要咔嚓,耳畔听到喧哗声,视平线尽头,渐渐出现一行人。

    “来了。”

    小年轻,好奇心就是重。

    曲璟骑马,刚到别庄就看见曲钰蹲在地上,拿剪刀采摘瓜果,阳光描摹着眉眼轮廓,镀上一层金辉,温柔可亲。

    他臂弯挂着一藤蓝,里面装着几颗微黄的白瓜。

    端砚瞅他们一眼,小声提醒。

    “郎君。”

    下一刻,青年回头浅笑:“堂弟来了,正好尝尝我摘的瓜,可甜。”

    回别庄,端砚适时离开,留下两位郎君谈话。桌面摆着一盘洗净,切成花瓣状的甜瓜,旁边沏着一壶热茶。

    茶香,瓜甜,别有意趣。

    曲璟单手拿瓜,随便啃一口,寒暄两句忽然问:“堂兄,前段时间你提到香囊遗失。不知那香囊什么样子,我再挑一枚相像的送来。”

    沈裕倒茶。

    茶汤清澈,白瓷底映着橙黄,里面一片小茶叶舒展,煞是好看。

    推一杯到曲璟面前,他端着茶盏轻轻吹一口,不紧不慢道:“香囊?堂弟糊涂,你赠的分明是一本《游溪记》,前朝大家冯悦作的。”

    “……”

    时间凝滞片刻,落针可闻。

    曲璟认真端量着面前人,忽然“噗嗤”一笑,少时面孔逐渐模糊,面前人格外清晰:“常言生死关头走一趟,总能有所顿悟,我原以为骗人,不料竟是真的。”

    “堂兄,你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沈裕呷一口茶,放下茶盏,从容道:“前段时间我看到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不知堂弟有没有听过。”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