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丹娘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痴傻庶女的模样。

    自己有把柄在丹娘手里,她只好硬生生咬着牙忍住,差点没将一口银牙咬碎。

    见妻子这副模样,宋恪松心里有数了。

    八成被丹娘说中了,若不是这样,依着赵氏的性子是绝不会在一个庶女面前忍气吞声的。

    他顿觉头大,事情一桩桩的出,令人焦头烂额。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老太太是我亲生母亲,如今出了这种事我也很痛心,你再追究这些还有何意义?就算是我们疏忽,一时忘了安福堂那边,难道就有罪吗?”

    赵氏见丈夫站在自己这边,当即抹着眼泪哭开了:“老爷说的是,咱们家里里外外一大摊子,不都是我这个当家主母操持吗?我原是信任老太太那边,怎么说也是跟了老太太这么多年了,遇到这点子事难道都不知道逃命吗?”

    她也很委屈。

    起火来的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个当下,她只记得照拂自己这一屋子里的人,重点是那些银钱首饰,还有奴仆们的身契,等把这些事情搞定,逃出大门才看见自家府邸已经火光冲天,那火势连救火队来了都挡不住。

    惊慌错乱之下,她根本没留意到老太太那屋子的人有没有逃出来,只顾着照看了慧娘、竹砚竹砾兄弟俩,再看见丈夫好端端的,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

    说到底,无论是宋恪松还是赵氏,他们都没有真的把老太太放在心上……

    丹娘见状一阵失望。

    她早就知道宋恪松与老太太母子情分淡薄。

    虽然宋恪松是老太太亲生的,但老太太年轻时为人严格,对宋恪松尤其如此。一手将儿子培养成才,宋恪松内心感激,却也多少添了隔阂,这一点老太太自己心里也清楚。

    宋家被贬,流落云州。

    老太太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置了个小厨房,尽量减少与其他人的来往,就连院子里的人都是老太太的陪嫁心腹,跟了她几十年的。

    想起那些温暖的笑脸,又想到老太太对自己的照顾,丹娘满心酸涩。

    盯着宋恪松夫妇看了许久,她冷冷道:“把那五百两还给我,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

    “宋丹娘你——”

    “我原先也不是你们疼爱的女儿,如今我也嫁了人,是别人家的人了,你们也不该扣着我的钱不给我。”丹娘冷冷道,“不想给也成,待到你们离开云州时,我定会相送。”

    夫妻俩已经气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