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倒不生气,反而觉得她有几分傲骨。

    若是像平常小女儿家那般遇事哭哭啼啼,割舍不断,可就担不起皇帝的几分回护了。

    “看来也是你二人缘法不够,那本宫便做主,叫你两家换回庚帖,亲事作罢。”

    孙氏愣住,她原以为今日长公主是要给两家说和的,没想到竟就直接给他们退了亲,准备好的满腹说辞霎时没了用武之地,连哭声都停住了。

    而跪着的刘恒志却反应激烈,猛地起身道:“不行!”

    长公主也肃着脸,拍案道:“放肆!峪阳伯,本宫这长公主府里,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刘恒志自觉失态,复又跪下叩首道:“殿下恕罪,臣一时失礼,但臣不愿退亲!”

    孙氏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起身道:“殿下息怒,志儿这孩子也是您看着长起来的,对殿下绝没有一丝不敬。”

    说完还用帕子抹着眼泪:“说来他父亲本也是个稳重的,也不知他这粗莽的性子是随了谁。”

    长公主的怒火瞬间消了去,看着刘恒志的脸到底还是心软了。

    是了,这孩子与已故的驸马有五成的相像。

    不然她也不会给他筹谋,操心他的亲事。

    “瑾丫头,都是我对不起你啊!但我敢对着满天神佛起誓,志儿是真的半分都不知情。自他见过你后,便从没叫身边的婢女贴身伺候过。”

    “这孩子……这孩子也是那奴婢耍了心思留下的。”孙氏说的情真意切:“我知道的时候也是打算叫她直接打掉的,奈何郎中说她体弱,恐会伤了性命,这才叫我犯了糊涂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顾瑾心中冷笑,说来说去,如今倒成了自己冷血无情了。

    长公主显然也不愿意听这般说辞,怒道:“孙氏!你当本宫好糊弄不成!贱婢背主,耍了上不得台面的心思,生死都是她咎由自取,本宫倒不知,你是何时生出了副菩萨心肠!”

    深宅大院里,谁又真正在意个奴婢的死活。

    前峪阳伯活着的时候,孙氏可是处置了好几个妾室,这才叫峪阳伯府只剩下刘恒志这唯一的香火,手上沾了血,也敢提上天有好生之德?

    孙氏被这怒火吓得跌坐在地,她一直奉承着长公主,对她的脾气秉性很了解,知道这是真的气着了,不免有些胆怯。

    “可……可志儿也二十多了,这是他头一个子嗣啊……”

    长公主只觉得孙氏愚不可及,索性不再理会她,转头对着刘恒志问道:“峪阳伯,你来说说,为何不愿意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