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二十有七。

    谢书的脸有些发黑,连客套都不客套了,直接道:“那世子可知本候女儿多大,她才十六岁。”

    一旁的郑氏忙用帕子掩住微抽的唇角,颇有些无奈。

    她夫君这语气就好似自家闺女被哪个糟老头子惦记上了似得。

    可明明面前立着的人,仪表出众,姿态端方,论出身在京城也是数得着的尊贵。

    若忽略年纪,绝对是上上好的佳婿之选。

    哪里就有这么不堪。

    裴钰清听着未来岳丈堪称奚落的语气也愈发窘迫,好在他来时已经做好准备,闻言,微垂着的头轻轻抬起。

    在谢书和郑氏的目光下,伸手掀开下摆,竟直直跪了下来。

    “不瞒您二位,在遇见令嫒之前,晚辈此生本无娶妻之意,遇见她后,我虽苦恼于年龄差距,但却更庆幸于自己没有妥协于父母之命,娶妻生子。”

    若他早早听从父母之命,到了年纪便娶妻,那么在他们初见时,他身侧就会有旁的女子陪同。

    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怦然而动,和不由自主的情意。

    他庆幸或许是冥冥中的灵觉提醒他,日后他会遇见这样一个小姑娘,喜她所喜,恨不能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博她一笑。

    想到那动人心弦的姑娘,裴钰清心头的窘迫飞速消散,变得又酸又暖。

    他脊背挺直,眼神内敛庄重,声音轻缓:“晚辈自知年长令嫒许多,除了此事我无力更改外,其他绝不舍得她受半点委屈,我可以对天起誓,若得谢晚凝为妻,此生唯她一人,必待之如珠如宝,若有违誓言,便让我生生世世受求而不得之苦。”

    话音落地,厅内骤然安静。

    就连站在角落,低眉顺眼随侍的奴仆们闻言,都憾然抬头,更别提谢书、郑氏夫妻俩了。

    他们家姑娘前头那桩亲事为什么退了?

    还不是因为陆家小子,大婚前闹出的风流韵事吗?

    晚晚自己也说了,她肚量小的很,只愿寻一个同她爹这样,不纳二色,唯有一妻的夫君。

    可细数京城高门府邸,哪家郎君不是在十来岁身边就有了贴心婢女陪床,身边莺莺燕燕都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