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丫头与小绾对视了眼,将布巾递给了仪宾主动伸来的手中。

    他既然主动侍奉,承荥满意的受用着,喝着调养的汤药,幸福的眯了眼睛,好像一只餍足的猫咪。

    “明儿一早我派李冲护你们离开。”本来他是不能让她宿在营中的,可是中午一番哭闹,有瞧见丫鬟带着汤药进账,想她才小产不久,身体虚弱,不能太过劳累,时间也不早了不便行路。但千般理由也只能住一晚,这已是破了规矩。

    “什么。”无异晴天霹雳,承荥收回被他按得舒服的脚掌,果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近来前方局势不太平,常起战事,难说没有小支敌军偷袭,你留在这我会分神的。况且军纪就是军纪,外面上万名官兵,难不成每人都带家属前来,那是打仗还是过日子?”江佑勍握着她缩回的小脚,语气轻柔的解释。

    先说紧张她的安危这一点令承荥很满意,可是还有些不舍,嘟着嘴:“我不能多住几日吗?”她才刚来好不好,千里迢迢追来,怎么就住一晚。话说她还没嫌弃他这里简陋呢!

    长眸黑漆漆的里面有不容置喙的意味,承荥知晓他不会改变决定了,况且军纪不能违抗,只好妥协。

    “好吧,那我回凉州等你。”看在他捏的舒服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江佑勍握着承荥的小脚,现下早已不流行裹脚,所以女子都是天足。承荥的脚不大,白嫩如同一对静止的白鸽。热水烫过还泛着粉红,几个小脚趾小小一团,看不见骨节。揉捏渐渐变了味道,嗓音沙哑沉沉:“不,明日送你去肃州。”

    肃州?肃州!“江府!”承荥尖声喊了出来,而后直起身,一双明媚的杏眼睁的贼圆。

    “殿下中午说的莫不是忘了。”声声控诉,让他哑口无言。江佑勍挑了下长眉,好心提醒道,可惜这份‘善意’,承荥压根没有感觉出来。

    “我不过是气话!”承荥急了,哪有功夫跟他再玩文字游戏。

    “可臣当真了。”江佑勍似笑非笑,瞧着她的紧张,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捏她小脚掌。

    “你!”他笑得不怀好意,就像只得逞的老狐狸。这人就知道欺负她!承荥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小脸可是挤不出一丝笑意了。

    “我已经派人带信到江府了,让人在城门口接应你们。”大约五日路程,他们计算的很准。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承荥满含抱怨,忘记是谁控诉他不带她见江家人了。

    “这不就是商量。”承荥是不是气话他没有去分辨,可是他的确早该带她见见祖母以及叔父他们。他成婚三年多了,祖母却不知晓孙媳妇的容貌,的确说不过去。

    “江佑勍!”她很紧张的好不好,她不是桦绱,会处事顾及周全,讨长辈欢心,得小辈喜欢都不在话下。

    一手撑头,侧身对着惊坐起身的承荥懒洋洋的说道:“我以为殿下会满心欢喜。”

    “我欢喜,可是我更紧张,那是你的家人,若是我失礼了怎么办!我不太会哄长辈的,嵘启向来做得比我好,嘴巴也甜。”承荥紧张的没有头绪,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江佑勍听承荥的解释又看着她真的紧张不已,伸出手握了她的小手,跟她讲府中的长辈平辈,他们的喜好脾性。

    “我祖母是个顶明白睿智的人,任何事瞒不过她的眼睛,祖母平日不苟言笑,但是并不是不好相处。”江家老夫人,是兵部尚书董道允董大人的姑姑。生下四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