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听说连屋子都没出。”邓妈妈小声回到。

    都在房中自省,特别是大少奶奶,抱着小哥儿喂饭,都喂鼻子里去了。面无表情地将哥儿递给奶妈,脑中又回忆起昨夜糗事的零星片段,崩溃掩面,欲哭无泪。

    不过四夫人一早去找筠宁小姐了,邓妈妈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没说。

    这两日内宅安静极了,主子们忙着找回丢弃的面子与里子。

    承荥也就是出于好奇,听妈妈说西边是江佑勍儿时居所,所以她才会过来,也庆幸她走进来,否则怎么会知晓另一个他,一个懂得风雅戏曲的公子哥。

    西面的建筑有点小桥流水人家的意思,与格局方正大气的东苑极大的不同。有凉亭,有人工湖,油油绿绿的草地,爬满墙头的凌霄。。。

    屋中看得出是有人定期打扫的,不见灰尘。墙上挂着淡墨画,角落摆着双耳绿釉青瓷,高大的架子上放满精巧的摆件与乐器,淡蓝曳地帘幔被镂空金钩收起,金钩头部还有两个暗红穗头,整体色调不那么厚重。承荥环视四周,仿佛看到长安公子哥们的影子,处处精致讲究。

    西面寝室,东面书房,承荥转身走向书房,到也没什么不同,与寻常士族人家大致的格局摆设。要说唯一不同便是墙上的那副画:一副花旦的工笔人物画,明明人物的妆容浓丽,可是画风清新素雅,用笔细腻。那画上的人物凤眸上翘,目露妩媚。纤纤柔荑执笔轻轻描画眼尾,画的眼神勾人传神。

    细致浓丽的妆面,富丽奢华的翠羽珍珠盔头,身着蓝蟒白帔,立领云肩缀蓝穗,通身桃妆盛服才衬绝代佳人。

    只是,这画上的美人为何如此眼熟,越看越觉得像她的——虞姬!

    右侧落款‘忆江南’三个字。忆江南?不是词牌名吗?为何叫忆江南?

    是谁为他作画,画师吗?

    书房的旁边还有间屋子关着门,不知是耳室还是什么。出于好奇承荥推开门瞧望,这一看便满目惊喜,原来是间堪称戏剧后台的小屋。四个巨大的衣柜,打开琳琅满目的京剧头饰,大缎蟒袍,华丽繁复;翩翩宫装,广袖纷飞。女装居多,还有头饰,有一顶扇形凤冠缀满珍珠、宝石、翠羽,工艺丰富,匠心独运,富丽高贵不可方物,极尽华美之能事。

    承荥忍不住伸手轻轻捏捏上面的一粒莹莹珍珠,她都想戴一戴了,不过最终还是没动。

    那些衣服做工极好,可是总觉得有些小,承荥拿出两件比量,以江佑勍的身高恐怕穿着短些吧!蟒袍放回原处,将衣柜和上门。

    一转身看到窗边宽大梳妆台面上摆满玉石小盒,十几个不止。打开盖子,里面已经没了彩墨,可是缝隙处还能辨其颜色。

    脚步声传来,邓妈妈兜手过来,一时迟疑的不知该怎么说:“殿下怎么来了这里?这些。。。”

    “我知晓,他学过戏。”承荥将手上的盒子放回原处,转身对妈妈回道。

    “殿下,知晓?”这到令妈妈诧异,没想到关系生疏的二人会谈及这些,看来也不如所言那样生分的。

    “他,还唱戏吗?”比如在这小院中?亦或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哼唱两句?

    “少爷多年不碰了。”邓妈妈垂了眼轻笑着,有些遗憾,以往少爷哪样喜欢的。回想跟夫人在园中听少爷唱戏,唱《状元媒》,那嗓音可真是清亮极了:“郡主没听过,以前少爷唱的极好的,可不比戏院的旦角差。”

    “嗯,我听过一次,小时候。”承荥唸唸说道,眼中浮现脑海中千百次回想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