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情况危急,杜管家将小字条交到他手中,一把紧紧攥着他的手说道:“孩子,我这就交给你了,你定要给大人们昭雪。”浑浊的眼睛满是希冀,千言万语来不及说,一群黑衣人如凶残的厉鬼,带着冷冷杀气越墙而入。

    一阵轻微的声响从窗边传来,将听力敏锐的齐域从回忆中拉扯出来,拾起旁边的书将几样东西一盖,眸光一丝凌厉扫向那边。修长的手指抓起笔搁上的两支狼毫,清俊挺拔的身形一闪已赫然立于窗边墙壁处。

    一只手悄默声的打开木窗,一张唇红齿白的脸出现窗前,轻巧的一跃进来,深色半袖长衫加襦裙,竟是女子?这‘女子’还来不及将窗掩上,脖颈前劲风袭来,笔杆在脉搏处停下。

    “师兄~你这是作甚?”蒋雨霖险些要命送笔杆了,多日没说话,嗓子沙哑难受,却还是执着的捏着嗓音歪头扮柔弱,得配得上这身行头不是,引得隐身墙边的齐大人面上一片冷漠。

    “你怎么回来了?”不动声色的收回笔杆,语气冷然的问道。

    “我这不特意来跟你说,你的公主把你小妹从安泰大长公主府接回来了。”蒋雨霖关窗转身随齐域往屋中走,饿死他了,扮女子他也不敢吃太多,可是两个馒头不够打牙祭的。瞧见里屋桌上的水果,如同孩子见着糖,幸福的飞奔而去。

    齐域因‘你的公主’这四字而晃了神,可听到后半句惊怒,冷着嗓音问:“。。。笙歌人呢?”

    停步严肃的望着蒋三,这是什么话!接回来?接回哪?

    “就在长乐公主府。”一街之隔,近的很。

    “简直胡闹!”齐域冷肃怒容,一掌拍在木桌上,吓的蒋三险些噎住,不住的咳嗽。

    蒋三面红耳赤的用眼神埋怨,能不能让他好生吃个夜宵了,他这些日子容易吗?算是过足当姑娘的瘾,描眉点唇,如今俨然快要与他小妹姊妹相称了。快速咀嚼,回道:“安泰大长公主年岁大了,不能再庇护照顾了,便让公主带着离开。再说你小妹窝在后院九年不出个门,也呆够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离着他近些,若有事他也可以照看。齐域挑了挑剑眉,回身往书桌那走:“笙歌,瞧着可好?”也不知道长高了没,他都快忘记那丫头的长相了,以往总会跟在他身后甜甜的喊他三哥。她的猫对他院中的山茶情有独钟,不过不是怜惜,而是辣手摧花。

    “被保护的很好。”蒋雨霖将这九年笙歌被当做牧姑娘养在府中,以及烟萝如今的身份大致跟齐域说了遍。

    这俨然是最好的结果,起码烟萝再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仇恨就让他一人来背负。又嘱咐蒋三照顾好笙歌,护她周全。

    “你放心,我都是寸步不离,同吃同住。刚刚看她睡了,我才出来。”蒋三咬了口甜瓜,摆出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臭屁模样。

    “。。。”齐域英俊的面上浮现一丝狞笑,阴恻恻的盯着蒋三不言不语。

    还不如说点什么呢!蒋三被齐域看得毛骨悚然,停下咀嚼,小心迟疑的问:“怎么了?”他是说错什么了吗?

    “你近来一直近身侍奉笙歌,同吃——同住?”齐域慢条斯理的问,手中却飞快转动细长的毛笔,背身烛光下,深邃的五官透着阴狠气。

    蒋三立定站好点点头,双手交握安分的放于腹前,说:“嗯,我与公主的贴身婢女一同,轮班倒。等等,不是师兄想的那样,我绝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恪守礼数的。”蒋雨霖反应过来,忙上前一步,脑袋摇的就像拨浪鼓,在齐域阴森森的目光下,乖巧的如孩童一般,眨着眼睛,那里面纯洁又惶恐,寻不着半点猥亵。

    蒋三紧张的迎视锐利阴鹜的目光,坚决不会将昨日笙歌倚靠他的肩膀看星星的事说出来,努力用神情诠释正人君子四字。

    齐域将笔捏停,就像捏着蒋三喉咙一般,轻巧的丢下一句:“最好是。”

    蒋雨霖悄悄松了口气,眼睛一瞥看见他师兄骨节分明又修长白皙的手背上,怎么有个清晰的齿痕,不过结疤了。吆——有故事,哪个姑娘做的标记?男人打架用拳头,只有姑娘才会撕头发咬人,瞧着挺重的,得爱恨的多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