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来的那一刹那,他还对这个忠臣有点同情怜悯,可是现在,他什么也不剩了。

    “您的儿子尹柱国犯下滔天大罪,累累罪行,您难道不应该忏悔吗?”

    尹阁老现在辨别出来了,这是一位男子。

    只是这位男子,为何要做女子装扮?

    “我儿为皇上办事,皇上会还他清白。”

    “怕是连皇上自己都不是清白的吧。”冉清谷淡淡看着他,说怜悯也不是怜悯,说讥讽也并无讥讽,好像没有什么能激起他的情绪。

    “他有什么资格给你儿子清白?那岂不是刽子手给刽子手加冕封疆?”

    尹阁老冷眼看着他:“放肆。”

    冉清谷在祠堂看了看,想找一处坐的地方,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他只得慢条斯理将三个蒲团叠在一起,坐在了上面,几乎与尹阁老面对面坐着。

    就好像两个知己好友叙谈家常话似的。

    然而在此之前,他从没见过这位阁老大人。

    他温和不徐不疾的淡淡说着:“我可有说错?先太子从小就呵护照顾被欺凌被先皇厌弃的当今皇上,可最后呢,先太子被构陷而死,皇室几个皇子全被屠戮一空,现今只有成王与赣州的翊王。定北侯……”

    他顿了顿,神色渐渐冷厉起来:“定北侯卿逸从小同皇上、先太子一起长大,从小就护他周全,为他受伤流血,为他守卫河山,为他平定叛乱,不也落得个尸骨无存、满门抄斩的命运?”

    “皇上清白,他们何辜?”

    ——皇上清白,他们何辜?

    这几个字在尹阁老耳边徘徊缠绕,他剧烈咳嗽着,似乎连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

    冉清谷终是看不过眼,捡起地上的帕子递给他,神色淡淡,一如他最初进来时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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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

    尹阁老拿了过来,捂着嘴。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止住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