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困住了。

    季白努力睁大干涩的双眼,地震,崩塌,砸下来的柱子,头部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世界理应变成漆黑,可此刻却是全白。

    这是死了?她上了天堂?

    “不,不对。”

    庞大的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一涌而出,季白舔了舔干枯的唇角,咬牙抱住了头颅。

    她活动的双手牵动了无数的白丝,不知是什么驱动了她,她猛然暴怒,撕裂了面前的一切。

    温暖的光线立刻就从外面扑了进来。

    她眨了眨眼,一滴泪珠掉到了嘴角,被她舔进了嘴里,咸涩,微腥。

    “呵~”

    木然的压下那无数的记忆,她转身打量了下四周,粗糙的小木屋,简陋的没有任何家具,只有她的茧孤零零的挂在房梁下,而她此刻,就是坐在这个还在摇摇晃晃的巨大的茧上。

    她的茧!

    季白摊开雪白的双手,那些汹涌而来的记忆太难消化了,她只粗略的扫了一眼,便很微妙的接收了这个她不是人,却作为人轮回了很多世的事实。

    猎食者与猎物的记忆互相交织,简直美妙的让她眯起一双狭长的淡金色的眼睛。

    腐朽的木门在这一时刻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青色的长衫身影背着光匆匆闯了进来。

    “吾王。”

    他抬头看见了她,几乎只是一瞬间,惊慌与恐惧便爬上了他白瓷的面颊,然后匍匐在了脚下。

    在那么多世的轮回里,季白可少有过这样的体验,但对于本质的她来说,这又实在太正常不过,她是他们的王,曾经掌控了三界的王。

    她玩味的品尝着这种又新鲜又矛盾的感觉,同时用脚尖挑起男人的下颌,翻找了下记忆,却始终找不到对应的名字。

    除了灵魂上的掌控,曾经的她显然并不熟悉眼前这张面孔。

    这有很多的原因,例如,他是第二代及以下,可虽然轮回搞乱了她的头脑,初代的联系还是不会有错,面前男人就是她直接赐血的直系。

    那么——“你的名字。”

    这并不是询问,男人也不讶异,他漆黑的杏眼里流露出对她的恐惧,他不敢质疑,不敢不服从,“温岚,我叫温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