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你要保护我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阳顶天点头,又看一眼井月霜,意思不言自明:无论如何,我会护着你。井月霜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也生出一股暖意,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多瞅善感的女人,国企里面,经常会碰到各种焦头烂额的事情,需要的不是鸡汤,而是要想办法解决。所以她这会儿脑子急转,道:“我们自己去海边行不行,开了我们的快艇,自己走。”“可是,他们拦着怎么办?”珍妮担心。“也许他们的注意力都给吸引去了北边呢?”井月霜不肯放弃,看阳顶天。阳顶天没有答她,拍了拍珍妮的肩,让她坐下,然后自己走到窗子边上,抬头向天空中看。远处的天空中有一只沙鹰在飞,只是有点远,阳顶天不知能不能控制住,他微微皱眉,努力把灵觉送过去,居然成功了,一下控制了那只沙鹰。借着鹰眼,他看了一下码头,顿时就失望了,原来码头是赛义德最后的退路,所以长期派了士兵驻守,至少有上百人,阳顶天甚至看到了哈塔哈里。昨夜打交道他知道,哈塔哈里看似热情,其实比赛义德要狡猾,也没有赛义德豪气,这种时候,只怕未必肯顺利的让阳顶天三个开了快艇离开。因为万一战败,阳顶天的快艇也可以装好几十个士兵呢。这边没希望,阳顶天指挥沙鹰飞到北边。借着鹰眼,他看清了纳沙的情况。纳沙不大,十几平方公里吧,南面靠海,北面有一座山,刚好形成屏障,山口有一条公路,是进出纳沙惟一的通道,水渠就在左边山上通过的。赛义德在公路两边的山上修了不少工事,这时他的士兵就守在工事里,往山下开枪。看到这些开枪的士兵,阳顶天忍不住摇头。这些人打枪,不是探出脑袋瞄准备,而是缩着脑袋,只是高抬手,把枪抬起来对着外面,然后乱扣扳机,打完一梭子算数。这哪是打枪,这简直就是放鞭炮听响啊。想阳顶天在红星厂民兵营的日子,那是三点一线,瞄不准不许开枪,为了练手劲眼力,甚至枪上吊两块砖,然后还要迎着风练视力。“这些渣渣,也就是搞搞恐怖活动了,真要打仗。”他暗暗鄙视:“我红星厂一个民兵营三百二十人,包打他三千人。”懒得看赛义德这些渣渣,指挥鹰眼往山下看,山下要热闹一些。山口外还有山包,以及沙丘什么的,山包后的公路上,挤着长长的车队,至少有数百辆,也有一些车子运动到了公路两侧。两侧高高低低的沙丘后面,散布着无数的武装人员,躲在沙丘后向着这边的山上开火,开枪的姿势都是一个娘教出来的,缩头抬手扣扳机。打得很热闹,子弹满天飞,但就是没看见一个人死。想想以前的新闻里说,一场大的战役,往往死伤五六个人,这会儿亲眼看见,阳顶天相信了。“这样也会打死人,除非上帝开眼。”阳顶天吐着槽,不过随即就有些皱眉,因为他看到了坦克,有四五辆,他军工厂出身的,一眼认了出来,应该就是中国的59式,著名的五对负重轮啊。自由军那边对坦克操作明显不怎么熟练,但折腾半天,还是挪到了山口,然后对着两边山上,半天轰一炮,然后那边就欢呼,而这边则是鬼叫连天,个个面如土色——其实毛都没打到一根。“红星厂民兵营要是在这里,一个冲锋,就能把坦克抢过来。”阳顶天暗哼了一声。但红星厂民兵营不在这里,而看赛义德士兵的士气,只怕未必顶得住自由军的坦克。“只怕要糟。”阳顶天看得有些累了,这种借眼,很耗精神。差不多看清楚了,他也就收了心神,微微闭眼定了一下神,这才转身,却发现珍妮和井月霜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珍妮就是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但井月霜看着他的眼光中却似乎在探索。显然,他这么站半天不动,让井月霜起了疑心。“阳。”珍妮叫了一声。阳顶天过去,珍妮立刻就抱住了他。“别怕。”阳顶天轻拍她背,转头看井月霜。井月霜一直在看着他,道:“怎么样?”“我默算了一下。”阳顶天胡扯,他不能说借鹰眼看啊。“码头那边,是赛义德的退路,有士兵把守,十有八九,不会放我们走。”“不会吧。”珍妮叫了起来:“没道理啊,为什么不放我们走?”“因为关健时刻,我们的快艇可以装人。”阳顶天没说,井月霜先解释了。她看着阳顶天,道:“那你说赛义德的部族军能不能守住。”“有些难。”阳顶天摇了摇头。这时远处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声。阳顶天道:“你听,自由军和民主联军有炮。”“上帝呀。”珍妮叫。井月霜眉头也皱了起来,看着阳顶天道:“那怎么办?”她一直是个极为自信也极有主见的人,在国内,她一般很少这么问别人,而是自己拿主意,然后说:这么办。但这会儿,身处这样的环境,最重要的是,阳顶天的能力诡异得有些逆天了,所以她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几晚天天给阳顶天搂着睡,虽然没过最后一关,但给他亲了摸了,然后每天早上醒来,基本上是缩在他怀里的,这也改变了她一部份心态。无论如何,她只是一个女人,当有男人的肩膀可以依靠时,她也一定想要依靠一下的,只是不象珍妮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已。其实珍妮的表现才是最正常的,她的表现嘛,在中国,有一个特定的词汇:女强人。她二十九岁爬到正处,家世有一定的原因,但她的精明强干,也是有目共睹。相对来说,阳顶天的脑子其实远没有她那么灵光,如果是撒谎骗人斗嘴,也还不差,但说到处理事情的识见经验能力,阳顶天跟她真不是一个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