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顶天就看着他,不说话。“好吧好吧。”雷强举手:“你老远的性子,我算是领教了,不过呢,也就是因为你这个性子,我才来找你,你先坐下。”他扯着阳顶天坐下,阳顶天也有点儿好奇心,就想看看这家伙想干嘛,也就坐下。雷强又帮他倒了杯酒,道:“我说清楚,我这次是去帮人办件事,有点儿险,你跟我去,远远的盯着,如果过半个小时我出来了,那就没事,如果没出来,你就打我电话,说已经报警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雷强点头,看着他:“别人我信不过,虽然三朋四友的很多,但真正信得过的,没有,所以想来想去,我才来找你。”他说着抓着阳顶天的手:“老远,你我是堂亲,这次真的要帮我个忙,说了你一点凶险没有,就只帮我打个电话,有你这个电话,那边知道我们还有人盯着,就不敢搞死我,可以说,我这条命,就在你手里。”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一点可信度,其实这种事,阳顶天以前也常干,他们红星厂有打牌出千的,怕赢了钱后走不脱,就请了阳顶天去坐镇,说好平安保他出来,二八分成,有一年过年,阳顶天帮着镇了几天场子,居然分了一万多块钱。现在雷强找他,明显也是这一套,只不过不是出千镇场,而是另外的事,但大致也差不多,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但反过来说,真要是好事,也没那么挣钱。明白了雷强的来意,阳顶天犹豫了一下,如果是他自己,那肯定不去的,有多远滚多远,但二十万对雷鸣远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雷鸣远不挣,好象不太合他的人设。“你确定我只要打个电话,不需要出面?”阳顶天装做犹豫的问了一句。“确定。”雷强点头:“要你出面干嘛,你又不能打,要是打架,我就不找你了,别说二十万,两万就可以叫两车人去,我就只要一个稳当的我信得过的人,帮我打个电话,别人不敢搞死我,那就行了。”“行,那我跟你跑一趟。”阳顶天点头。这样的钱不挣,不符雷鸣远的性子啊,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我就知道老远你靠得稳。”眼见阳顶天点头,雷强兴奋的在阳顶天肩头打了一拳:“咱们下午就走,过江,去历山。”“历山。”阳顶天想了一下:“还在济农那边吧,得有两三百里啊。”“没事,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雷强带着点儿炫:“我有车,来来来,先吃饭,酒就不喝了,吃好了我们就走。”这小子素来爱摆阔气,叫了几个好菜,阳顶天也不跟他客气,吃了三大碗饭,随即结帐动身,而先前说预付十万块的,却没再提起。阳顶天也懒得问,雷强或许能赖雷鸣远的皮,但想赖他的皮,嘿嘿,那就要做好给他松皮的准备了。出店,上车,雷强开的居然是一台奥迪。这世道就是这样了,流氓往往开豪车睡美女,老实人却挤着公交打光棍。动身时一点多,过了中午的高峰段,大桥上也就不堵,雷强一路狂飚,三点多一点点,就到了历山,这边是山区,虽然没什么大山,小山包却一个接一个的。雷强车子拐来拐去,他自己好象也不熟,还要导航,还好,这边经济发达,哪怕是山区,照旧有信号。拐过一个山口,前面一座小煤窑,雷强吁了口气,对阳顶天笑了一下,道:“终于到了,这鬼地方。”他把车开到小煤窑前面的坪里停下,对阳顶天道:“老远,呆会我自己进去,你帮我掐着表,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吧,要是二十分钟我不给你发短信,你就拨打我电话,只说报了警,那就行了,记住了没有。”“记住了。”阳顶天点头,一时冲动:“要不我陪你进去。”“那不要了。”雷强把脑袋乱摇:“你陪我进去做什么啊,你又不能打,能打也没用,他们人多,还有火枪,你只要帮我打个电话就行,记住了啊。”他说着,下了车,往小煤窑里去,那边有几幢房子,应该是小煤窑工人上下班及矿部所在。阳顶天看着雷强进了一幢三层的小楼,心下疑惑:“这家伙跑小煤窑来做什么,难道来找煤老板,欠他钱,还是他帮着讨债?”起了好奇心,看了一下左近无人,他往座椅上一靠,元神就出了壳,跟了上去。他元神快,雷强才进屋子,他前后脚也跟着进去了。屋子里有四五个人,雷强跟一个四十多岁的矿老板一样的人打招呼:“平老板,人来了,就在下面车上。”“嗯。”那个平老板点一下头,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响两声接通了。他对雷强爱理不理的,但对着电话,却露出一种带点儿讨好的笑:“满律师,你说的那个人,把人带来了,那啥,就是把他抓到废窑关几天吗?要不要我们再弄他一下,打断一条腿两只手什么的,不要啊,只吓他一下啊,好好好,我一切都听你的。”他放下电话,对旁边一个黑大汉道:“带几个人下去,把车里那小子揪过来,带到东山口的废井去,关起来,不听话就揍几巴掌,不要打重了啊,满律师说了只吓他一下的。”那黑大汉道:“她说话又不是圣旨,一个律师而已。”“你知道个屁。”平老板瞪了一眼:“人家老爸是大老板不说,自己政法毕业的,师兄师姐遍布公检法,能量大着呢,象这一次,就是李所打的招呼,李所让我给她帮个忙,我敢不帮?”黑大汉嘟囔一声,一挥手:“走了。”他带着几个人出了屋子,平老板则招呼雷强:“强子是吧,抽烟,你带来的那人,是你什么人啊?”雷强点头哈腰的接过烟,点着了,道:“是我一个老乡。”平老板笑起来:“老乡坑老乡,两眼泪汪汪啊。”<divid="book-bott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