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羡卿将自己的困惑及不解全然表现出来,信璨反倒镇静极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他都有仇家,为什么不会有朋友。”

    有道理……

    想起方才酒楼里,那个所谓的讲义气为三皇子出气的朋友,文羡卿啧啧称奇:“我忽然明白你们为何寻常都是那样评价三皇子的了,果然,近猪者痴。”

    信璨沉默了许久,从她的对话中艰难挤出一句回复:“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还挺高。”

    文羡卿随即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才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凉。她将衣裳裹了裹,心觉果然十一月的天不能讲冷笑话,就是这番彻骨的寒意,就好似前方那人直射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穿透自己一样——

    嗯?

    文羡卿裹紧自己的手顿在半空,与前方迎面走来的那人四目相对。

    本看着文羡卿等她说话的信璨,困惑不解地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然后……

    “哥?”

    信珩探究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来回穿插数次,看得两人同时不自觉向后缩回两步,却信珩的眉皱得更拧。

    信珩没有去在意信璨那副别扭的样子,只直直地看向文羡卿,面上虽是笑的,只是那视线,文羡卿只觉自己快要冻了僵。

    今天就不该出来的!她好想往信璨身后躲一躲啊,可信珩的目光好似将她定住一般,只得硬着头皮立在原地,只靠心理感应求助信璨。

    说点啥,快说点啥,不行了你能不能别让你哥看我了我怕……

    “不与我介绍一番?”

    信璨一噎:“你不是认识。”

    没料到在这个人面前,他会是这幅态度,信珩的目光愈发深邃起来,他在心里盘算,顾及信璨的面子,先前只草草了解文羡卿的背景,那只言片语的几行字,并未曾将他显得特殊。可现如今看来,这个人确实是有很多不同的。

    为了自己那护宝一样,还佯装无意将身子往文羡卿身前探了探,试图挡住信珩视线的弟弟,信珩心下决定,还是再仔细查查吧……

    信珩:“文公子。”

    这样,就是说开了,文羡卿亦回:“信大人。”

    信珩点到为止,只对信璨道:“我见前头一阵喧闹,莫不是你又生了什么事端?”

    他没有在文羡卿面前明说,可信璨知道,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摆明了有人通报与他,信珩应当是怕他吃了亏,才这般急匆匆地赶来,却只撞见他二人气氛正酣时。信璨亦没打算在文羡卿面前有所隐瞒,于是直言不讳道:“那个钱公子要找她的麻烦。”

    安安静静的文羡卿忽得被点到,睁着眼睛在他身后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