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糯反思自己刚刚的话,有点哄孩子的语气,对面男人的年龄比自己还要大,可能不吃这套时,莫盛欢竟然动了。

    先是低头将小碟里的药排列,从小到大,颜色从浅到深。

    然后用手捏起药片,每次往口中放两片药,喝一口水,放两片药,喝一口水,十分规律,还挺有节奏。

    碟子里的药吃了一半,莫盛欢动作慢了下来,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舒服。

    安糯往快到底的水杯里续了温水,莫盛欢捏着两枚胶囊,迟疑许久后放入口中,用水冲服。

    像是逼一个已经吃不下饭的人再吃一碗,安糯单是在旁边看着,都感觉不适。

    眼看莫盛欢将小碟里最后两枚胶囊冲服下去,安糯松了一口气,二话没说冲下花园,站在花园里朝男人招手。

    “莫先生,你想要哪朵?”

    莫盛欢探出半个身子,看向一处。

    “是这吗?”安糯顺着目光走过去,这是一片白色的花丛,似乎和自己之前摘的那朵粉色花是同一品种,只是颜色不一样。

    安糯低头,仔细找了一枝外形完美的,摘好再抬头时,阳台边已经没了人。

    捏着花茎上楼,卧室阳台却没有叔叔的身影,安糯听到洗手间冲水的声音,走过去一看,发现莫盛欢靠墙站着,脸色苍白,一手按着胃部,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呼吸不稳。

    刚刚好像吐过,莫盛欢眼里含着薄薄一层生理泪水,眼角泛红,似乎是不想让安糯看到这样的自己,男人偏过头,脖颈处肤色冷白,衬得青色血管异常显眼。

    安糯放下花,转身快步去倒温水。

    两崽子也总是吐,喝奶喝太猛,一不小心着了凉,被前婆婆带出去感了冒,都吐的“哇哇”的,并且一病两个都病,弄得安糯又是心疼,又是手忙脚乱。

    照顾崽崽的压力非同寻常,没有一个人能帮自己。刚开始安糯一个人没出息的偷偷哭,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能一边给崽按摩肚肚,一边骗另一个崽乖乖吃药。

    安糯端着温水回到洗漱间,发现莫盛欢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两手抱在胃部,眼神迷离。

    看到安糯回来,男人眼睛动了动,微微偏头看着少年。

    墨色的眸子仿佛蕴层浓雾,朦朦胧胧的,带着氤氲湿气,仿佛能直接落到人的心底,弄的人痒痒。

    安糯不自觉干咽一下,感觉有些奇妙。

    “莫先生。”安糯蹲下-身,将水杯递过去,声音不自觉柔和起来。

    “先漱口,胃酸对你的牙齿和嗓子,伤害都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