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如何?”赵无眠扑倒在桃夭床榻旁,“往后,咱们再不要孩子了……是否痛极?”声音之间,夹杂了几分哽咽。

    “男子汉大丈夫,哭甚么……”桃夭因着方才尖叫的缘故,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当真是……累死了!”

    莫阿九本担忧的心思陡然一僵,桃夭果真依旧是那个桃夭,而今竟还能说出这番话。

    那婴儿当真是顽强的紧,足足五斤多的小公子,赵无眠扎进桃夭房中再不出来,反倒是莫阿九同容陌二人率先抱着婴儿好生照顾了一会儿。

    等到赵无眠终于想到自己是婴儿父亲之时,一炷香时间都已然过去了。

    桃夭累极,此刻早已沉睡,那婴儿哭过后,同样紧闭双眸,身上皱巴巴的,俨然小猴子一般,倒是说不出的娇憨。

    莫阿九与容陌被抱着婴儿的赵无眠恭送出府之时,后者依旧咧着嘴角,战场杀敌数千的赵将军,俨然一个傻子般。

    念及他逢喜事,莫阿九难得未曾调侃于他,同容陌二人上的马车,摇摇晃晃朝着皇宫处而去。

    只是……这马车之内,未免太过死寂。

    莫阿九微微转眸,朝着容陌处望了一眼,他话本不多,然如今他竟只盯着自己,神色微有阴沉,一言未发,着实反常。

    但似乎……方才在将军府时,他便已然这般,薄唇紧抿,似被什么事折磨一般,脸上血色都淡了几分。

    “发生何事?是否朝堂之事不顺?”思虑良久,终究莫阿九率先启唇。

    此刻,天色已然渐晚,偶有不远处市井之处几盏烛火亮起,却是衬的夜色越发寂静。

    “……”容陌未曾回应,双眸间,神色似是越发复杂起来。

    “你这是……”莫阿九再欲启唇,却未曾道完,便已被打断。

    “你方才道……”容陌终于开口,言语间尽是艰涩,“你曾被割开后背,刮骨痂以正骨?”这般痛楚之事,她竟轻描淡写道出,而他……竟全都不知!

    她从不说,他便觉得……那些都是过往了。

    而今,却在望见她那般轻描淡写道出自己曾经所受苦难之时,方才发现……原来,过往之事,从来都过不去!他甚至不敢想象,这个女人……究竟是如何煎熬过来的?

    莫阿九微怔,似未曾想容陌竟是因着此事烦忧,而后却又了然,而今的容陌……早已学会了心疼于她的,烦忧也是情理之中吧?

    “未曾我方才所说那般夸张,”她勾唇轻笑,“那时……虽说被人救下,然从城墙摔下,还是受了些伤的……”

    后背长骨,断了四处,腿骨也断了,整个人如破败残躯一般。

    许是想到过往,她的眼眶都随之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