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很长,长到莫阿九只觉的心底战栗逐渐消失,只想快些逃离。

    时间却又似极短,短到莫阿九还未曾有所动作,下巴陡然一阵轻松,余归晚已然松开了她。

    莫阿九呆呆站在原处,神色凝滞,长久未曾有半分反应。

    莫阿九!余归晚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不过一个吻罢了,这个女人竟会这般失魂落魄,如同被轻薄一般!

    先生……不远处,王府内的侍卫终于匆匆跟来,气喘吁吁。

    却未等那些人说完,余归晚的咆哮蓦然响起:滚!他厉声命令着。

    下瞬,已然将眼前怔然的女子裹挟在怀,朝着王府门口处飞驰而去,身形飞快,转瞬竟已消失在夜色之间。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转身离去,朝自家主子汇报去也。

    莫阿九只觉自己的身子被人挟着,好久方才到达一处河边,远方河滩之上,隐有渔火闪烁,望来倒是宁静的紧,周遭虫鸣阵阵,越发沁人心脾。

    只余归晚将怀中女人放于河边巨石之上时,女人的神色却依旧呆滞的近乎冰冷坐在那里,身形一动未动。

    莫阿九,你究竟想怎样?余归晚的声音,终是带了一丝焦躁难安。他自问从不是好脾性之人,而今,竟是被她折磨的越发焦灼。

    她总是这般,沉浸于自己的思虑中,从不知旁人心底感受,从不知!

    当他得知马车坠崖,马夫已死,甚至还寻到一名女子的尸首时,心底那撕心裂肺的痛,此生再不愿体味第二次!

    这个女人,向来自私,哪怕他心中情感,都被她堵了回去,不能讲述半分,而最后,她自己却从山崖坠落了!

    他可以不在乎她心底有谁,却无法做到接受这个女子没了的消息,甚至连想象都不敢。

    然,所幸,所幸至终,不过虚惊一场罢了!

    而今,望着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子,他竟还心有不定,恍若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幻觉而已,若非方才……他真真切切的触碰,再未阻碍自己的心思,他依旧是不可置信的。

    可她的反应,却终是让他害怕了。

    莫阿九……好久,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素来无甚规矩,男女之别也素来不放于心上,方存墨搂你抱你,容陌甚至于你更加亲密,却唯有我不可,是也不是?

    说道后来,突然便有些克制不住心底的恼怒,唯我这个几次三番护你之人,不可碰你一分一毫是不是?就连方才那一吻,都要我承认是我瞎眼,只是一场错觉而已?

    莫阿九的思绪终于渐渐回笼,她望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竟会这般残忍。

    这个……最初那般不可一世的余归晚,而今……竟会这般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