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没有再下过雪。

    清晨,阳光穿过开满腊梅的枝条,洒下斑驳阴影,在白墙上缓慢爬行。前几日躲起来的鸟儿,三三两两飞上枝头,嘤嘤地啼叫。

    桑枝端了热水进屋,青珞坐在床边,刚起来。

    “公主,粥已经煮好了,洗漱好就可以用早膳。”桑枝放下水盆,瞄到搁在床头的化瘀膏盒子,默了一下,轻声问,“伤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无妨。”青珞穿上鞋,将散在肩上的头发稍微拢顺,“你先出去吧。”

    “是。”

    公主这几日都在擦药,不让她们帮手,也不让她们看,每次问她都只道无妨。

    桑枝出去了。

    青珞洗干净脸,又把手好好擦了擦,坐回床边。

    衣摆撩起来,拉下一点寝裤,右腿外侧接近腰的位置,雪白的肌肤上赫然一大片青影。

    那天宫宴上撞到桌角,撞得很重,至今淤青还没有消退。

    她打开盒盖,沾了膏药在伤处轻轻地抹,虽然稍用点力还是疼,但好在不似之前那样肿了。

    待她换了衣裳出去,桌上已摆好热粥和小菜。

    没有外人的时候,三个丫头都是跟青珞一起用膳的。

    风絮轩不讲究那么多规矩,青珞打心底里并未把自己当成公主,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长在深宫中的一个闲人罢了,身份于她就是个虚名。

    她与三位侍女,名义上是主仆,但她们自幼相伴左右,对她忠心耿耿,更多的是患难之情。

    南姜夹了一条糖醋小银鱼,喝了口粥,又往青珞的碟子里放了一条:“公主,咱们今晚吃饺子可好?”没等回答,自言自语盘算,“白面还有不少,待会儿我去粮储监领些肉和菜,最好有荠菜,咱们就能吃上荠菜饺子……”

    白芷掐断她的话:“粮储监今天大概顾不上你。”

    “为什么?”

    “我早上去银司库领月俸,执事姑姑说太忙,让过两天再去领,我走了一圈才知道,后宫各房都在忙着为陛下和娘娘们打点细软。”

    南姜一双杏眼眨巴着:“为什么要打点细软?陛下要出宫吗?天气还未回暖,并不是出宫的时节呀。”

    “说是要去紫坛行宫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