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将她从地上扶起,姐姐的双眼紧闭着,唇边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她后背的衣服有一道长长的裂痕,已经被鲜血染成暗红色,却还是不断的有新鲜血液渗出。

    我盯着她白如金纸的脸,这一幕,竟是如此的熟悉。

    曾几何时,我是否也是这样,抱着躺在血泊中的她。同样的情景,时隔轮回后再现,带给我的却依旧是不敢再想起的巨痛。

    我的瞳孔紧缩,悲伤,无孔不入的探入我身体的每寸,它比世间任何毒药都更加猛烈,而我唯一的解药,却在被死亡所蚕食。

    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却没有做到,所以,姐姐这是在惩罚我的不守信用吗

    身体好冷,如坠冰窖的冷。

    我一心扑在处理姐姐的伤势上,并没有发觉那股突然迸发的冰寒与悲绝,正涌向我灵魂中的某处。

    那里,藏着最深的梦魇。

    古老罗盘的封印阵上,道道锁链悬挂着一个邪肆入骨的男子。

    这是一个危险至极的人。

    哪怕是在沉睡着,也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阴翳与凶煞。

    如果说在灾厄有实质的话,那么就只能是他了。

    而在这无声的空间里,他的睫毛,竟抖了一下。

    湮琉霜茫然地睁开眼睛,呼吸间,背部一抽一抽的疼痛,让她回忆起那个死里逃生的夜晚。

    她环顾四周,熟悉的装饰,让她恍然以为自己置身梦中。

    她想要抬起手,却使不上力气,目光终于停留在趴在床边的我身上。她的手,正被我以一种挣脱不开,但又不会让她感到不适的力道握着。

    她回来了

    湮琉霜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就感到后背处涌来的阵阵疼痛,好像要撕裂一般。饶是如此,她仍旧一点点的、一点点的,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伤口的疼,因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而越发加剧,然而再钻心的疼痛,也抵不过见到我时的欣喜。

    “小世。”

    湮琉霜下意识的叫出我的名字,干涩的喉咙让她有些难受。

    我动了一下,看到已经醒过来的姐姐,眼里的神色瞬息万变,划过惊讶和不可思议,然后被欢悦和激动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