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从脚底一直钻进身体深处,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谷楼羌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快凝固了。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你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的婚姻?窈窕与我,她愿嫁,我愿娶,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管这么宽!!”

    罹欢手臂一曲,猛地将谷楼羌拉近自己,黑曜石般的眸子透出几分狂傲,全身散发着叫人不敢缨其锋芒的霸道之气。

    “我当然要管,她是我最重要的女孩,如果你做不到像我一样看重她,那我又凭什么把她让给你,还不如让我照顾她一辈子好了。”

    “你……”谷楼羌被他的话慑在原地,连挣扎都忘了。这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难道也喜欢她?”

    罹欢的眸光幽深,如同深海的漩涡,将所有的光亮都吞噬。只是下一瞬间,那双幽深的眼眸里突然染上如火的炽色。

    从来,被忽视的爱意和无法出口的感情,都要通过某些特殊途径发泄出来。或歇斯底里,或恶语相向,在理智与情感的边缘,人的意志往往是最薄弱的,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愫,也最容易被激发。

    罹欢总以为自己对窈窕是兄妹之情,竹马之情,其实,那不过是一座桥梁的表面,而他真正的心意,却被隐藏在桥梁通往的那内心的柔软处。

    只是他藏的得太深,也就太难发觉。

    “是啊,我喜欢她!所以,我不准你再打她的主意,窈窕是我的人,是我要娶的人。我不会把她让给你,任何人都不行——”

    脚步声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一直被罹欢压制的谷楼羌轻声一笑,他腾出另一只手在脸上捣鼓了一下,人皮面具后隐藏的真容在罹欢面前显露。

    景夙的唇角肆意地扬起一抹狡猾的笑容,灿烂得恍若夏日湖畔霎那绽放的红莲。

    “这些话,你还是说给本人听吧。”

    景夙微微挪开身体,罹欢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人突然改变了身份的信息,就瞧见景夙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已经翩然而至的窈窕。

    “你们俩今天就在这把话说开吧,无关人员的我就先退场了。”

    景夙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在罹欢反应过来事情的一切原委之前,撒开腿溜之大吉。

    窈窕站在罹欢十步之外的地方,这个距离不远不近,而他刚刚所说的话,全都一览无余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清凉的风裹挟着草木香气在他们之间漫开,窈窕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跌入了世上最旖旎的梦境。

    她一步一步走近,随着她的靠拢,整片天地在罹欢眼中似乎都颜色纷繁起来。

    “你刚才说的话,能再说一遍吗?”

    唯恐他不答应,窈窕指着他的鼻尖,语气似娇嗔,似威胁,“别想赖账,我可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