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空当,梁仪又发了消息:“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们穿一样的颜色。”章应发了个比心的表情,“情侣装嘛”

    “可以再买一套你喜欢的颜色,这样就有两套了。”梁仪的聊天框又飘出来,“不如让我来买你喜欢的颜色,我们两个可以交换着买。”

    章应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他在表情包里挑了一会儿,打算给梁仪发一张害羞或者亲亲。可是原先作为单身狗,没有积累恋爱表情包,于是他就打开表情包商城,打算挑一组搞怪一点的,逗逗女朋友,谈恋爱,肯定得有点趣味。

    这时梁仪又发消息了:“你要不要吃零食啊?我给你带回去。”

    “买你爱吃的。我在姥姥家,明天回去。”章应赶紧回,放弃添加表情包。

    “好的。”梁仪有点失望。

    章应刚想放下手机,突然想起来梁仪没有什么爱吃的零食,她根本就不爱吃零食。

    “不要买了。我来买。”章应就回复她,“带你体验一下高油高糖的快乐。”

    这句刚发出去就看到梁仪已经提前给自己发了:“你几点到家?”

    梁仪:“好的,我等你的零食。”

    梁仪:“你明天中午要吃什么?”

    梁仪:“你吃糖醋鱼吗?”

    章应敏锐地发现不对劲,他浏览了一遍刚刚的聊天记录,梁仪一排消息刷下来,只要他没有秒回,梁仪就会找话说,生怕他下线了,但是她又很笨拙,不断地在吃上面反复。

    章应就打字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情绪不太好,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梁仪的刷屏戛然而止,她放下了手机。

    她托着腮,有点焦虑,章应说得没错,她情绪不好。但至少有十年她没有任何烦闷感的时候,即使一千只鸭子在旁边叫一天,她也可以无动于衷。负面情绪不是没有,大多像过家家笨拙的表演,来的快去的快。

    高中时期,曾经有位压力过大的同学坚持不懈每天扔辱骂内容的纸条在她桌上,她也每天打开看完就扔掉,以至于这位同学毕业前写了一封长信忏悔自己的错误,而她依然看完之后把信纸扔进垃圾堆,引来这位忏悔帝当场变脸,不惜暴露自己,走到她面前来用最恶毒的字眼歇斯底里地诅咒她。把旁边正在做题的班长吓得赶紧去找班主任。

    谈恋爱有情绪起伏是正常的。梁仪这么安慰自己。但她知道这似乎不寻常,此刻她有实质般的心绪不宁,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在她心头蔓延。

    她现在非常想章应,巴不得一下子飞到他身边去,然后跟他絮叨自己今天怎样,四个女人在旁边吵架吵了两个小时,真受不了她们互相扯皮云云……

    “我有点想见你。”梁仪打字,“特别想。”打完了没发就又删掉了。

    她看着在场非常投入的四个人,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