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急匆匆赶到四合院,却没看到师父,只撞见了一个身着襦裙在低头扫地的女人。

    陆景认出那是章三丰的儿媳妇儿何氏,何氏虽是小户人家出身的女子,不甚貌美,但胜在恬静贤惠,勤俭持家,且对长辈颇多孝敬。

    章三丰对自己的儿子不怎么看得上眼,可对这个儿媳妇儿却很满意,常常感慨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是自己儿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云云。

    虽然心急,但陆景还是客气的和何氏打了招呼,可紧接着却是从何氏的嘴里得到了一个噩耗。

    何氏告诉陆景今早章三丰收到了一封书信,似乎是他的一位旧友那边有什么急事,章三丰看完信后就匆匆雇车出了城了,只交待如果陆景来了就让他继续站桩,顺便消化之前学到的东西。

    但陆景现在哪儿还有心思站桩啊,他身体里的问题一日没搞清楚,就一日没法静下心来练功,虽然托秦小头那七连啄的福,陆景的丹田胀痛感几乎不怎么明显了,可也不能稀里糊涂地就把这事儿给揭过吧。

    他丹田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让他的力气变大,又能挡住秦小头的鹤手?还有之前游荡在经脉里的那股暖意,虽然感觉是挺舒服,但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章三丰教他辨认穴位的时候可是说得很清楚,人身体上的穴窍很多都是非常脆弱的,经不起乱折腾。

    陆景如今攒了一肚子的问题却找不到能解答的人,只能再问何氏,“师父可说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何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显然也不清楚公公这一去究竟会去多久,只是道,“家翁并未言明何日而归,不过往日里出门快则三两日,慢则一二月总是能回来的。”

    三两日倒是还行,一二月的话这时间未免也太久了些,陆景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但他现在也没辙了,这年头没电话也没网络,基本人一出家门,就约等于失联。

    对陆景来说,可能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根据何氏的说法,章老爷子是骑驴出门的,没乘船,兴许去的地方不算太远,然而这时节路上风光正好,陆景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留恋美景,以致于正事儿办完后依旧乐不思蜀。

    但不管章三丰什么时候回来陆景都没什么资格抱怨就是了,谁让他三个月了气感还没站出来,老头该教的都教了,也不可能一直窝在家里等着他,要怪也只能怪他这病来的不是时候,眼下看来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陆景一脸失望的向何氏告辞,正打算出门,没想到迎面却是又撞上了一群人,陆景眼睛一亮,还在盼着是不是章三丰去而复返,忘带什么要紧的东西回来拿了。

    结果他的目光在进门那八个人脸上扫了一圈却只认出其中一人是章三丰的儿子章金明,剩下七个他都不认识,而且看起来来者不善的样子,七人将脸色有些苍白的章金明夹在中间,似是有几分挟持的意味。

    何氏见状发出一声惊呼,“官人!”扔掉了手中的扫帚,就要上前去,但中途见到那七个凶神恶煞的陌生男人后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随后就见领头一人抱拳道,“这里可是翻天鹞子章三丰章老爷子的住处?”

    说话之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魁梧,穿着一件无袖褙子,胸前敞开,露出一身不输牛九的精壮肌肉还有一团乱蓬蓬的胸毛,左右手臂上则各套着九只铁环,一望便知是个武林中人。

    他的语气倒是还算客气,然而这副阵仗却显然并不是来喝茶做客的,陆景看了眼人群中被夹的像是只小鸡仔的章金明,后者却只是低着头闭着嘴,一言不发,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味,看样子似乎是宿醉刚醒不久。

    而等陆景收回了目光,却发现那伙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全都在盯着他。

    好吧,这也挺正常的,毕竟院子里就俩人,何氏只是一介女流,这伙人不盯着他也没人可盯了。

    “没错,这儿是章老爷子的住处,不过他人不在。”陆景不得不开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