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那片林泽之地,藏匿的就是长州最大水贼‘牛耳朵’。”

    作为交州为数不多的“望族”,陶氏在这里经营盘亘,对外说一声“五百年风流”也是当的。

    交州陶氏的祖宗,认的是东吴陶璋。世代交好,以“珍珠、稻米”为业的吾氏,则是认吾彦为祖。

    如今这两家的各自小支,是李道兴在交州的“左膀右臂”,专门干一些“湿活”,名声什么的,那是不用想了。哪怕同为汉人,原本的交州坐地户,对两家的印象,大概也不会比那个什么“sir,this-ay!”强多少。

    交州陶氏三房是自立门户的,因为徙居羁縻州长州居住,多被人称作“长州陶氏”。其宗长陶白因为娶了安南夷族长之女,在长州诸洞寨中,地位也是非常超然。

    只是没曾想,李道兴蛰伏一年之后,就开始大开杀戒。如果只是大开杀戒,陶氏还能借着蛮夷的愤怒,可以浑水摸鱼。

    可惜啊,李道兴杀人归杀人,该收买的时候,出手从来不寒酸。上到御用蜀锦,下到太谷麻衣,只要洞主豪帅愿意归顺,包君满意。

    要是就这样,陶氏玩弄计谋,再从中挑拨离间,照样能够吃肉喝汤。

    可谁曾想李道兴打开地图就是干,说是要修西道江的江堤,然后一股脑儿不管服不服的夷人,一气塞到工地上。

    要是这样,陶氏从中鼓动,再说唐朝良心大大滴坏,工地上干苦力的蛮夷说不定也会闹一闹。

    可谁曾想,李道兴直接弄来二百多条船,船上装满了捆扎好的新稻,还没有脱粒去皮的那种。随后放话,认真干活,粮食大大滴有!

    陶氏放弃了治疗,整个交州陶氏的大宗,被李道兴杀了个干净。

    反正外人都是这样想的,可谁又知道,实际上交州都督李道兴,他连班都不去上的。从佐官到幕僚,要的都是他的那枚印章而已。

    当年收了李景仁做儿子,李道兴就差把屁股都卖给某条江南土狗。

    而老张也没有让李道兴失望,不但把他从削爵的深渊中捞了出来,如今还成了大唐帝国有名有姓的官场“新秀”,秀的不能再秀的那种。

    长州陶氏一看妈的老大家里都死光了,合该我三房要发啊。

    别说什么悲戚不悲戚的,都分家了,还有啥好说的,顶天就是个“五百年前是一家”。

    再说了,三房沦落到长州跟蛮夷通婚,这难道是他们自己高风亮节口味独特爱好迥异?

    所以,陶白听说交州都督把自己本宗族人杀了个干净,脑袋里蹦达出来的只有三个字:杀得好。

    随后就是“太尉,这边走。”以及“sir,this-ay!”,陶白是个相当耿直的带路党。

    而他的老婆,很感激他对此付出的一切。总之,陶白在老婆妻族那边,全程卖惨,各种恸哭。对中原“深往之”的老丈人,作为一寨之主,表示女婿这样的高尚情操,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

    老丈人一看女婿为了“家族”都这么“忍辱负重”;为了妻子更是如此的“负重前行”,头一热外加脑一热,特么也跟着降了李道兴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