郏城县令一脸懵逼,他还纳闷了,原本好好的瓷土,怎么一下子就不要了?早知道是这么个事情,他咬牙也得给皇后陛下献礼啊。

    只是现在赶着趟给女圣陛下唱赞歌的多得是,不差他一只郏城县县令,所以老张说他没有赶上时候,并没有说错。

    “老叔,咱们郏城县的瓷土,那真心不错,老叔要不抽空看看?”

    “老夫看个甚么?”

    张德扬了扬下巴,然后笑道,“盖个窑厂,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股份怎么算?武汉衙门是不会出面的,都是民间商社。”

    一听张德这么说,源十九郎就知道,这事儿有戏。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郏城县令嘿嘿一笑:“老叔,只要是武汉的朋友愿意来咱们郏城,这地皮好说啊。价钱绝对公道,只是老叔也是知道的,就算小侄说本县上下秋毫无犯,可小侄这一任县令做完,下一任胃口如何,也不能预知啊。”

    双手一摊的源十九郎摆明了耍无赖,他可以在任内让利,但这一任让利或者说吃相好一点,下一任上台,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人亡政息、人走茶凉才是常态,萧规曹随说了辣么多年,真正做到的才几个?

    “那你说呢……”

    老张面带微笑,看着他。

    “诶……有了!”

    略显浮夸地拍了一下手,源十九郎笑嘻嘻地搓了搓手,看着张德,“老叔要是让人来咱们郏城置办窑厂,这不如就把窑厂做得精妙一些。弄些上等瓷器出来,这要是有了好货色,小侄也能上报一个‘土贡’,有三五样成了‘贡品’,还愁将来的县令吃相太难看么?”

    “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老张都愣住了,这小子怕不是早就想好了的。

    不但让武汉方面觉得踏实,还把钱在自己任上就给赚了。

    至于将来的接班人怎么搞?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除非下一任县令上来就把县衙的瓦片给掀了,说要首倡反唐,不然对“土贡”还真没啥好办法。

    无非就是卡一下贡品进度,可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地方长官的政绩之一,吃饱了撑的为了一点利润跟皇上过不去。

    “多谢老叔夸奖!”

    源十九郎来了精神,又连忙道,“老叔要是怕人不放心,还可以做些日常用货嘛。比如汝州军府也多有用瓷器餐具厨具,这些个物事,略作勾连,便能成功。最最不济,拿一些出来,给钦定征税司衙门,这黑了谁的钱……也不敢黑了钱老板那帮人的钱不是?”

    “有你的!”

    情不自禁冲源十九郎竖起了大拇指,这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