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这一躺就直接躺到了第二天早上,是清扫公园的环卫工人发现了他。

    在光秃秃的草坪上躺了一夜,时屿染了风寒,在医院反反复复烧了三天,热度才退下去。

    这期间,只有陈秘书和几位相熟的股东来医院看望过他,公司因为投标失败的事本就乱成一团,时屿特意叮嘱,不要将他生病这件事外传。

    陈秘书一直暗中调查机密文件泄露的事情,对于她个人而言,她相信程一牧是清白的。

    毕竟程一牧从进公司第一天开始就是她带着的,对方的品行,自己是了解的,她也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更何况,时屿只是给予程一牧停职的处罚,这就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这几天,陈秘书奔波于公司和医院之间,还得在员工和合作伙伴面前隐瞒老板生病的事,各种琐碎的事情堆积在一起令她焦头烂额。

    分身乏术的她,最后只好拜托程一牧去医院照看时屿。

    时屿大部分时间还是处于昏睡状态,需要程一牧帮忙的时候不多,也就偶尔找护士帮忙换吊瓶,取检查报告而已。

    时屿还处于低烧的状态,烧迷糊了嘴里还会嘟囔几句,苍白的脸蛋始终透着些病态的红晕。

    程一牧从护士那儿要来冰袋,将冰袋平铺压到时屿额头上,希望他能好受些。

    昏睡中的人又开始说梦话:“一牧……不要走……”

    “好好好,我在这儿呢,不走。”面对生病的人,程一牧没办法直接拒绝,心一软就应了下来,反正时屿现在烧得迷迷瞪瞪的,也听不到他的回话。

    一想起时屿之前说的谎话,背着他去外面拈花惹草,说不生气是假的,但心中的不舍也是真的。

    程一牧的手掌不自觉贴上时屿的脸颊,带着依恋轻轻摩挲,忽然,一个燥热的手掌贴了上来,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一牧,一牧……”时屿紧闭着的眼睑快速颤动起来,没过一会儿,羽翼般的睫毛轻轻扇动,微微泛红的眼眸移向坐在床沿的人。

    程一牧没想到时屿会突然醒过来,他缓了一会儿才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喊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他想起身,可时屿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他的身体仿佛被钉在床沿似的,动弹不得。

    面对生病的时屿,程一牧说不出重话,只能耐心地哄着:“你先松手,我去叫医生,一会儿就回来。”

    “不!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几滴温热的泪珠滚落到掌心,时屿双手攀上程一牧小臂死死抓住,几乎将他钳制在原地。

    “好好好,我不走了,你先松开好不?”

    程一牧的手掌刚摸过冰袋,指尖还是冰冰凉凉的,时屿像只小猫似的用脸颊蹭了蹭,“不好。”话里话外颇有些耍无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