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情,甚至自己都过的要比我悲惨许多,无论身体还是心理上,我大概是出于某种病态的嫉恨,总想把他拖到和我一样的水平线,从某种程度来讲,他真的是个衰仔,初恋就招惹到了我这种人。

    我单方面地把他归类到我的敌人这个位置。

    一个下午我忙的像陀螺,也只处理了三分之二的工作,快下班的时候才抽出空躲去茶水间休息,喝了一杯很浓的咖啡后恢复了一些精神。

    kelly站在门口安慰我“新来的第一天都是这样的,适应一下就好。”

    我无精打采地点头,心中暗想,看来自己真是闲得无聊,非要平白无故找罪受。

    休息片刻,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打招呼的动静,kelly也正了面色,站直身体,对来人点头说:“老板好。”

    我对职场技能好像有天赋一样,只工作了一天,就完全融入这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毫无芥蒂地做到点头哈腰,笑脸相迎,霍应淮给我砸了那么多钱都没有这样的效果,像一个冤大头。

    出卖色相和出卖劳动力比起来,我还是更擅长后者。

    我下意识地站起来迎接,脸上也挂了机械的笑容,只是还没有站稳,何景云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他穿着成套的西装,头发也都被发胶固定到脑后,看起来比那天还要斯文沉稳。

    我同他点头示意,他将视线从kelly身上转过,看清楚我的脸后笑了笑:“人事部说又招了一个新的助理,没想到竟然是你,真的好有缘分。”

    又伸出一只手来“希望今后共事愉快。”

    他讲的话体面客气,我没有推辞的理由,向前几步同他握手,蜻蜓点水,很快分开。

    何景云又说有工作要同我交代,我将咖啡杯随手搁置在架子上,跟了上去。

    他进到办公室并没有谈公务,而是将外套脱掉挂在了衣柜里,又转到办公桌后坐下,拿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

    我难得的心里没有讥讽他,我在推敲他刚才对我讲的那句话,何景云讲话的语气很好,可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我是绕过上司直接被塞进来的。

    上午我与kelly姐聊天,打探到这里的同事大多是前任老板留下来的,分属于不同的派系。

    何景云突然空降,没有走露过一点消息,而且他也并未带来任何心腹,只自己单打独斗,实在不符合他算无遗策的个性。

    一个分公司就这样藏龙卧虎,群狼环伺,想必他以后的生活不会太轻松。

    忽然我意识到周遭安静,抬头才发现何景云已经注视我好久,他见我回神,笑眯眯地说:“我只见你两次,可是每次你都看起来愁眉苦脸,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不妨说出来,或许公司可以帮你解决”他讲话的口吻很体贴,像一位关心下属的老板。

    我听后心中不屑,这些资本家说的话大多都是客套的,用来培养员工的忠诚度,若是真的信以为真,蠢到同他推心置腹,只会得到模棱两可的搪塞之语。

    “工作需要专心,总走神也不太好,你说对不对?”他从一沓文件中抽出几张,放到面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