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樱用了一个“逃”字。

    “你们大概不知道,我嫁入温家四年,只出过两次门,一次给温璞的娘送殡,一次给温慈的娘送殡。温璞不让我出去,也不让我见外人。奚家的亲戚登门拜访,他没有告知我便把人打发走了。是,那些亲戚势利眼,我和娘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躲得没影儿,看我嫁入温府,又跑来拉关系,这种人不见也罢。可我总得出门透透气吧?”奚樱抿嘴:“温璞不准。虽然他平日对我百依百顺,无论要什么都给,但我受不了他把我当成他自己一个人的东西,受不了他偏执的占有欲,再这么待下去我会发疯的。”

    意儿听懂了,点点头,问:“你当日嫁入温家,是因为喜欢他,还是为了生计?”

    奚樱似叹似笑:“就算不嫁给他,他也不会眼看着我饿死的。”

    阿照道:“所以你一直想逃出温府?”

    “嗯。”

    意儿道:“说说你和邱痕的计划。”

    奚樱缓缓深吸一口气:“邱痕原是来投奔我的,十天前,她到落英县,拜访温府,我使出浑身解数央求温璞,他才勉强答应留她小住。很快我们开始筹划出逃之事,我让她到外面购买黄磷,然后找机会在府里纵火,趁大家慌乱之时我便扮作小厮逃走。”

    意儿道:“原本今晚你们就要实行计划,火烧偏房。”

    奚樱点头:“她已经准备好所有东西,只等晚饭后动手。”

    意儿想起下午的情形:“所以我们在池边碰见时,你心情很不错。”

    “嗯,中午用过饭,我和邱痕在偏房里商量,做最后的确认。”奚樱说着,眼神变暗:“可是没想到我们的话被人偷听了去。”

    “被谁?”

    “温彦。”

    阿照大惊:“是他杀了邱痕?”

    奚樱摇头:“我不知道。”

    意儿皱眉:“你们计划在偏房动手,为何邱痕带着黄磷出现在竹林?她出去做什么?”

    奚樱沉默,眼帘低垂,最后下定决心般起唇:“她出去是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

    话语仿佛被骤然切断,意儿发现奚樱张着嘴,目光望向门外,神色变得错愕而慌乱。猛然间她也感到毛骨悚然,屏住呼吸回头一看,温璞走了进来。

    “哟,赵大人也在。”温璞若无其事,仍旧那副温润谦和的模样,一边来到桌前倒茶,一边笑问:“聊什么呢?”

    奚樱撇撇嘴,低声冷笑:“还能聊什么。”

    意儿知道眼下没法再问出更多线索,只能带着阿照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