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踏碎村庄清晨的宁静,山间尘土飞扬,犹如一群猛兽奔腾而来。

    坡上人家炊烟袅袅,早起的小娘子们正在做饭。

    灶台前,筠姑握着火钳子,不由的发起呆来。一夜未眠,张贵带人走了,欧阳氏还在堂屋与保长和里长等人说话,筠姑三岁大的儿子还没醒。

    干柴在火里烧得“啪嗒”作响,恍惚间她想起自己十五岁被卖到这里,起初每天都哭,后来就不敢了,张贵倒没动手打她,只是给她讲自己的过往,他与原配妻子早年成亲,但一直没有孩子,他想纳妾,但原配霸道,父亲又是里长,不好得罪。后来妻子偷男人,跟奸夫跑了,他这才正大光明的另娶小娘子。张贵说,其实他的原配根本没跑,还在村里,还在家里,所谓的奸夫也并不存在,大家被他骗得团团转,骂□□骂了好些年呢。

    筠姑吓得夜夜失眠,之后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其他被卖来的女子亦是如此,时间长了总会屈服,起初觉得扭曲的,习惯以后便觉得正常。这个村子每家每户彼此熟悉,女人逃得出家门也逃不出二里地,乡亲们自会帮忙看管监视。

    筠姑想到赵意儿和宋敏,这两个可怜人,嘴皮子再厉害也是无用,最终不过落得田桑一样的下场……

    正在这时,忽然“砰”的一声,院门被人踹开,她急忙出来一看,只见林阿照带人闯入,乌泱泱十几个男子,来势汹汹,好大的阵仗。

    欧阳氏闻声走到院子里:“你们做什么?!”

    赵庭梧道:“给我搜。”

    “是。”家丁们冲进屋内找人,柴房、厨房、堂屋、内室,各个地方都找过,但不见人影。

    阿照眼睛发红,揪住欧阳氏的领子:“她们在哪儿?说!”

    欧阳氏姿态镇定:“你们竟敢擅闯民宅,不要命了?”

    赵庭梧望住她,目色沉静:“赵意儿若有好歹,我让你们全村陪葬。”

    周升回道:“四爷,柴房好像关过人,地上有几只碎碗,还有半包粉末,应该是蒙汗药。”

    阿照睁大双眼,霎时怒不可遏:“老妖婆!你给她们下药做什么?!快把人交出来!”

    正当此时,田桑养的大黄狗在院门口“汪汪”直叫,阿照见了,像丢破布般丢开欧阳氏:“跟着它!”

    黄狗带路,拔腿往后山跑。

    张贵牵着骡子,张伏和张强走在板车两旁,时不时的撩开秸秆,色眯眯的打量三个昏迷的女人。

    土坡两旁荒草丛生,天色微明,山间白雾浮游。

    张强吞咽唾沫,实在忍不住:“贵哥,这两个小娘们长得跟仙女似的,白白这么送走多可惜呀,不如让咱们享受享受。”

    张伏连忙附和:“是啊,我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方才看两眼,骨头都酥了,心里跟猫抓似的痒,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