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丰牛里,拖拖拉拉的正式任命爰书还没有送到,倒是爵位先一步送了过来。上造爵位,在大秦的二十等军功爵之当中,排在倒数第二,是名副其实的末等爵。

    按照《汉书·百官公卿表》颜师古注的解释:“造,成也,言有成命于上也。“意思是还是要听命从事,为上级服务。此爵仅高于公士,仍须服役,但可得两宅地,配三头牛,蓄隶两人。

    张鹏现在要进城工作,有岁俸一百石。吃住全在县寺内,基本没什么时间回丰牛里来住。再加上他没有亲人,所以两宅地只能暂时画出来,房子没有建造的必要。

    至于三头牛,张鹏则从牛舍中选了三头最健壮的给自己,让饲牛的士伍奋轮流使用,照看自己在山坳里的五十亩地,不种别的,就可劲种芦菔。

    至于另一个饲牛的士伍安,因其稳重踏实,张鹏就任命他为牛长,并嘱咐牛粪池子周围的白色晶块粉末,都要收集起来,装在桶内储存好。

    又过了两天,有麦积乡大柳里完成冬种的消息才传过来,又引起黔首们的一番议论。从最新的信息看得出,儒士官吏的势力很强,本来从头到尾都是张鹏策划的事情,现在已经在散播的传闻中没有任何提及。

    经过不为人知的巧妙操作,看起来就成了有良心的儒士们为国为民。

    张鹏知道了以后很不爽,但当他见到一个人的时候,就更加不爽了。

    “敢言上吏,你说的小麦之事我已经看过。这钱,我不能借;生意,也不能参与。”商贾“进”拿出一副在商言商的职业表情,也就是说即便说着否定对方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个人问题。

    “汝到底觉得哪里靠不住?”张鹏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看到“进”欲言又止的样子,张鹏更是恼火。穿越以来,他可是极少有这种情绪。

    “本吏不求尔帮忙解决问题。放贷么,总是要能收回本息才行。不过尔不肯答应,却连个说法都不敢说么?”张鹏生出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强烈愿望。

    “进”踌躇了良久,才说道:“敢言之,小的觉得上吏售麦子的路数没有想明白,光想着把麦子做成什么面粉,且不说此物有多好吃,但比麦子贵是一定的。可现在的百姓吃麦子已经很不易了,再贵的会有人买么?”

    这次张鹏没有生气,他诚恳的点头,“我知道此事,所以用降价的手段。”

    “降价?”进不可置否地摇摇头,道:“麦子的价格摆在那里,用了人工、物力制作出来的面粉,价格再降能降多少?倘若只差分毫,那又何必费这个劲?“

    张鹏摆了摆手:“售卖面粉有可能得利较少,但粉做成的吃食却很有得赚。”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道:“就这么一小撮面粉,经过特殊的秘法,便能做出这么大个的吃食来!”

    “你觉得还不会赚么?”

    进看着张鹏先小后大的手势,呆了呆,问:“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进又开始一番纠结。但这次没等多久,他还是摇头。

    “姑且如此,可有些吏员也存钱在我们这里,据那些人讲。最近在淮阳郡有些人对你很上心。说是你得罪了一大批吏员,他们是想给你好看。”进谨慎的讲述了他最在意的消息。

    这下张鹏恍然大悟。事情到了如此地步,进哪里还敢借钱给自己。他感谢的说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