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富贵,互相汪?”

    张鹏脑海里将这一句话回味了一遍,顿时觉得熟悉无比。突然他脑子中灵光闪现,这句话不正是前世的网络用语么,怎地士伍涉也会说?

    受限于前世文化水平有限,张鹏一时半刻竟没转过弯来,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下,才猛地记起:读初中的时候好像学过一篇课文,名字叫《陈涉世家》。而“狗富贵,互相汪”这句话应该是“苟富贵,勿相忘”才对,这几个字还被语文老师罚写过很多遍呢······

    “等等!陈胜,字涉,阳城人也。好巧,他也叫‘涉’,这里正是阳城县,难不成······”

    就在张鹏脑中极力回想的时候,一声极为不屑的话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哈!若为庸耕,何富贵也?”

    张鹏和陈涉两人恼怒转身,就见是跟在后面的一众雇农跟了上来。说话的,正是那个率先给里佐鸠行顿首礼的瘦中年士伍。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瘦中年雇农当着众人的面用见父母之礼来巴结里佐,只是为了讨一口饭吃;若是其他人纷纷效仿,他也不会觉得难堪,可士伍鹏与士伍涉竟严词拒绝,还故意说出那些逞威风的话来,这不就高下立判、显得他很没骨气么?

    而且里佐鸠暴怒之下踢翻了大家的饭食,所有人都跟着饿了肚子,在中年雇农看来,士伍鹏和士伍涉就是罪魁祸首。

    “噫!”另一边,头发花白的雇农摇了摇头,轻蔑地斜了一眼陈涉,慢吞吞地对中年士伍道:“这后生,恁恐怕不晓得嘞,士伍涉可是王孙之后,自然与咱们这些泥腿子不同哩!”

    年长士伍看似是与中年雇农说话,但其实是说给陈涉听,让其难堪。

    “哈哈,就他这幅德行,也是王孙之后?笑死人啦!”中年士伍也配合起来,故作夸张地捧腹大笑。

    果然,这两人的话气得陈涉双拳紧握、脸色涨红。

    张鹏此刻再也看不下去,他站到那两人面前,质问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汝二人怎知吾等不能有富贵的一天?”

    中年瘦雇农见有人帮腔,而且还是那个不给里佐行顿首礼的士伍鹏,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不悦道:“聒噪,他失了心,汝也失心疯不成!”

    头发花白的士伍则“哼”了一声,摆出庸耕的老资格,道:“啥叫富贵,日日皆有麦饭鱼羹可食的日子才叫富贵,尔等后生毫无见识,怎地就不能庸耕,积累钱财,年终尚可饱食一顿麦饭,或许还有鱼脍可食。”

    “咕噜······”

    听他说了麦饭、鱼脍,不少士伍口舌生津、肚子响个不停。

    陈涉看向张鹏,神色中露出感激,但胸中有话不吐不快,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道:“想我陈氏子,竟与以饭麦脍鱼为富贵者同耕······”他看着天上的飞鸟,长叹一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陈胜!”

    张鹏听到这句熟悉的话,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眼前这个一副壮志难酬模样的士伍,就是日后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张楚王!

    “如此历史性的一幕,竟然被我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