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啬夫是就秦时管理农田的低级官吏,丰牛里所属的整个翠花乡农事,都由田啬夫来负责督检。

    更改传统的饲牛之法可是一件大事,必须要田啬夫首肯才能施行。

    面对好兄弟的疑虑,张鹏心中晒然,这硕看似五大三粗没什么心眼,但事实上谁也不是傻子,到也不好蒙骗。

    早在尚未统一四海的秦国时期,其牛耕的普及程度就已经在各国间名列前茅了。

    《战国策》曾记载了赵国大臣赵豹对秦国耕牛的评价,他说:“且秦以牛田,······其死士皆列于上地,令严政行,不可与战。”意思就是说秦国用牛来耕田,优势很大,不能与之开战。

    来自对手的认知往往比自己的记录更加客观,所以秦国擅以牛耕当为可信。不过也正因此,秦国官府对耕牛的管理和保护十分严格。

    朝廷中,有大厩、众厩、宫厩等官方的养牛部门;地方各县,除了设有专门的管理机构和人员饲牛外,还要对耕牛的数量进行登记。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耕牛已经相当于是国家的战略资源,重要性不亚于今天的石油、天然气等战略资源。

    就张鹏的记忆所了解到的,秦律中对养牛的规定就有《牛羊课》、《厩苑律》两篇:如果因为饲养不当,导致一年死了三头牛以上,养牛的人、主管牛的官吏,作为上级的县丞和县令,都要受到相应的处罚。

    所以张鹏对硕的迟疑很理解,这种明显高危的职业,擅自改变饲养习惯是要担很大风险的,万一出了问题,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可如果不改变落后的饲养方法,又怎能在下个月的赛牛中取胜呢?

    时间紧,任务重。张鹏也没办法啊!

    “汝要是胆怯了,便站在一旁看着就是,或者也可以去田啬夫那里告发我······”张鹏故意激道。

    “大兄说的哪里话!”硕果然一下子就急了,黑脸顿时成了紫色,“砰砰砰”地捶着胸口,激动道:“不就是饲牛嘛,大兄如何说,俺便如何做就是,绝干不出告大兄的肮脏事!”

    “哈哈!”张鹏招牌式的大笑一声,捶了一下硕的胸口,道:“好兄弟!”

    硕先是一愣,紧接着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憨厚道:“大兄尽会说笑,吾还当真嘞。”说罢,便同鹏一道,开始清理牛舍。

    张鹏道:“‘牛怕肚皮水’,这便是口诀!”

    硕闻之,面色一喜,将口诀牢牢记下。

    直到日上三竿,牛舍才算清理完。看着干净、整洁、无异味的牛舍,硕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惊讶道:“牛舍竟还可以如此······如此······”

    他一时语噎,词汇量匮乏的脑袋里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景象。

    “哈哈哈哈!”张鹏也十分得意,再没了恶臭和驱散不尽的蚊虫,人、牛都舒适得紧。

    “休要偷懒!”张鹏玩笑般地敲打了一句,吩咐道:“时辰到了,该给牛喂草料,之后还有活计要做。”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