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的晚霞映红了西方的天际,西落的太阳,懒洋洋地从海河的尽头落下去,灰褐色的暮霭似一方吓人的帷幕,慢慢地将天津卫覆盖起来。

    华灯初上,天津租界内的霓虹灯刚一亮闪,街上便出现许多小商小贩,头顶木盘卖干果蜜饯的,提着木箱卖臭豆腐老豆腐豆腐丝的,推着独轮车卖青萝卜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除去做买卖讨饭吃的平民,那西装革履的绅士、一袭短打的帮众以及喝歌的歌女、舞女等各色三教九流中的人物,这会都纷纷出现于市街上,他们或是坐着马车、亦或是做着人力车、或乘汽车,当然步行的更多,朝着天津各大的的舞场、酒会赶去,这夜间的营生,从来都是如此。

    一区的紫竹林饭店,在天津日租界中,名气颇盛,可以说是日租界最负盛名的舞场,每到夜时,日租界的士绅名流加之帮派人物都会云集于此,在舞女诱人的身姿及那欢快的音乐中度过一夜,莺歌燕舞从来都是如此,似乎这时局、这世道从不会改变这天津租界内的莺歌燕舞之声。

    众所周知,这紫竹林饭店虽说是华商所建,可因其“沾偏带腥”的生意,和其它舞场一样,同样有一个后台,而这饭店的后台便是在天津风声正劲、名声正显的袁文会,而在饭店之中则有一套最大的客房为袁文会长期包租,虽是包租,却是不需要付钱的。

    每次袁文全“驾临”此地时,派驻此地的青帮头子张玉棠都为他安排七八个舞女,妓女,供他享乐,可通常袁文会却不乐间如此安排,相比于安排来的舞女、妓女,他更乐意在二楼包间内朝楼下看着,然后看上谁,让谁留下陪他过夜,谁就得依从,当然,那些良家妇女、甚至知名交际花之类的人物,他却是不敢亦不愿招惹,他所看中的大都是舞女,若是那个舞女不愿,自然躲不过张玉棠的一顿“教育”……

    又是一个欢歌夜,虽说暮色浓得像墨,但依如往日一般,这紫竹林饭店外的霓虹灯映亮了天幕,虽是如此,在附近的一个巷弄里,却依然是漆黑一片,黑暗中,看到一辆汽车驶来时,依着墙角而站的段云朋一双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如往常一般,袁文会乘着他的新款别克汽车来到紫竹林饭店,汽车在饭店大门外刚一停稳,早就等在台阶处的张玉棠便迎了上去,亲自把车门打开。

    “会爷,您来了!回请!”

    拉开车门后,张玉棠鞠着腰,躬身着迎着袁文会。原本在津城以开妓院为生,这些年共开设秋香、联香、阔大别墅三处妓院,不过众所周知,那些妓院的幕后老板实际上是袁文会,张玉棠不过只是其爪牙罢了,如此,张玉棠自然每次都希望把老板给“侍候”舒服了,老板舒服了,他才能舒服不是。

    “三爷,您可来了,玉春可想死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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