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泡至无味的时候,须乾道长起身告辞,谈岐裕赶忙相送。

    两人行至走廊,想从小路上山,却瞧见不远处的三人。

    须乾道长停下脚步,他定睛一看,试探道:“那是暮星吗?”

    “还真是星星。”谈岐裕一愣,他脱口而出,“……怎么跑上来了?”

    谈岐裕说过须乾道长最近拜访,谈暮星一般就不会再过来。

    须乾道长苦笑:“他还是怨我吧。”

    谈岐裕忙道:“没有没有,星星就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上回还跟我说从没生过道长的气!”

    须乾道长:“这是我背上的因果,他怨我也是应该的,不管是有心或无心,话是我说的,被他听进去,就是我的因。”

    “道长当时也是好心。”

    “人有千算,天则一算,好或坏都不是人随口定的,不然怎么说越算越不明白?”须乾道长无可奈何,“算来算去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人实‌在渺小,终究是寄蜉蝣于天地。”

    两位老者站在台阶上,他们都没喊谈暮星,目睹三人说笑离开。

    谈暮星领着两人去看衣服,楚千黎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不时扭头跟邱晴空交流。

    微风经过,竹叶沙沙。少年们的面庞浸满无忧无虑,无需靠近都能听到银铃般的闹声,连带想象出他们脸上纯粹的笑意。

    一片竹叶从须乾道长眼前打旋儿飘走,又被强风一吹,挂在他的肩上。

    动象诞生,便可问占。

    须乾道长注视着楚千黎,他心念微动、忽起一卦,凝眉道:“那是暮星朋友吗?”

    “来家里做客的同学。”

    须乾道长眼眸微深,他取下肩膀的竹叶,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道长为什么要叹气?”

    “早夭之相。”

    未成年而亡谓之早夭,倘若有此命相,难以活过二十。

    工作室内,楚千黎和邱晴空望着人台上的衣服,她们皆惊叹起来,围着连衣裙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