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林予卿知道这张卡片是谁写来的,徐符死的事情,八成就是这个人做的。他没想到时隔多年,这人已经疯魔到如此境地。

    他曾说过,任何欺负林予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他说到做到了。徐符死了,林予卿并没有畅快淋漓的情绪,只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脊背蔓延。

    这张卡片说明了什么?那个人正在监视林予卿,并且已经找来了。或者换句话说,他真的如他口中所说的从地狱里爬了出来。

    林予卿将卡片捏在手心,揉皱了后他想直接把它给烧了,然而他却停了下来。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赌,赌容济年是否会相信他,相信他的无辜。

    他才刚刚得到容济年的一点好感,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容济年是个刻薄多疑的狐狸,一旦他察觉什么不对劲,林予卿一定会被他毫不留情地处理掉,哪怕林予卿只是有嫌疑。

    但是,容济年是懂得权衡利弊的,他不应当会那么蠢。隐藏心机的人他最为厌恶痛恨,直白坦诚或许能博得他一线好感。

    林予卿将那张卡片留了下来,他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靠在窗边的椅榻上。院子里的梨花渐渐谢了,满地都铺散着白雪般的花瓣,只剩零星几点沾在树枝,光秃的树枝迎风轻颤,看着莫名觉着寂寥悲伤。

    过了几天,容济年果真寻来了林予卿这,他形容憔悴,一向注重整洁的他衣领随意扯开,多了丝颓败落寞的倦怠感。

    他似是真的查到了什么,看着林予卿的表情多了丝防备和探寻。明明前几天晚上他俩还抵足而眠,抱在一起互相传递温度。

    容济年站定在林予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句话就好似直接给林予卿定了罪,只等林予卿这个犯人的辩白。

    林予卿转动着指尖的白玉佛珠,表情淡漠。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每当心烦和不安亦或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时,他都会碾着这串佛珠,好似这样才能平定他的思绪。

    “叔叔认为徐符的死和我有关,或者你觉得是我干的?”林予卿抬头直愣愣望着容济年黑沉的双眼,仿佛在这双审判者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是。”容济年毫不避讳地陈述,他和林予卿之间仍旧拉开了一段距离,脊背紧绷,这是他警惕的姿态。

    杀了徐符的人势力并不小,他此次派了专门杀手前来,对徐符采用了最残忍的虐杀,明显是为报仇的。那个男人的一切都是个谜,但容济年还是查到了,对方曾经在H国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而林予卿曾经也在H国待过。

    除此之外,容济年就什么也查不到了,所以他只能来到林予卿这里,只想证实他心中的猜想。

    林予卿忽然嗤笑一声,自嘲般说:“看来叔叔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容济年有些烦躁地皱起眉:“我也想相信你。”

    林予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毯子,面色恬淡,他从容地拿出放在兜里有些皱了的卡片递到了容济年面前。

    容济年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接过林予卿手中的卡片。看着上面的字迹,容济年下意识念了出来:“Renzo……”

    “是我在国外生活时的名字。”林予卿直言道,“我母亲曾经救助过一个受伤的少年,他大我五岁,和我们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