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怎么生下你这么个废物!”

    响亮的声响彻整个房间。容瑜被打得直接侧过脸去,白净的脸上明晃晃的一个巴掌印。

    他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笑着转过头,有些卑微地说:“对不起妈妈。舅舅的事我也无能为力。”

    徐葛芳更加生气了,她指着容瑜恶狠狠道:“你给我找关系也好,花钱也罢,不论用什么方式都要把徐符给我弄出来!不然你休想要容家继承人的位置!我可不止有你这个儿子!”

    容瑜没再说话,只是淡然地看着母亲,眼中像蒙了层遮挡情绪的纱,仿若一个假人般,除了乖训没有别的任何情绪。

    被徐葛芳训斥了一顿后,容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站在走廊上一动不动,脸上的笑早已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厌恶,像个无底的黑洞,叫人捉摸不透,却又充满着未知的恐惧。

    过了许久,他才闭着眼仰起头长叹一口气,似乎是终于将心中积攒的怨恨吐了出来。

    容瑜忽然有些想林予卿了,自从林予卿生病康复之后,对方就一直刻意避着他。容瑜原本是不在乎的,林予卿再怎么抗拒最终也都是他的,但是当他意识到还有那么多人觊觎他的宝物时,他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他确实有能力捞徐符出来,无外乎是多走些关系,花费点时间和精力,但是他不想。谁叫徐符觊觎林予卿呢?那些都是徐符应得的。

    容瑜收拾好情绪,又恢复成容家体面的大少爷,面带微笑地朝林予卿所在院落的方向走去。

    他刚走进院落,就看见几片白色的花瓣掉落下来,是林予卿院子里的梨花开了。满树的白花开在枝头,还有许多花瓣掉落在地上,撒下一片片碎银子,晃眼一瞧还以为是雪花。他仰头看着这株已经近三米高的梨树,忽觉时间过得好快。

    林予卿当年种下树苗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他身子不好,腿走不了,手拎不动,在曲介和容老爷的帮助下才把树苗栽下。

    梨树就像是林予卿的化身,它健康地长大长高,林予卿的身子也愈发好了起来。之后他便精心护养着这棵树,像是在养自己的孩子。

    如果予卿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想必也会悉心照料,他定会是个好父亲。想到此处,容瑜表情都温和了下来。他信步走到房门前,还没站定就瞧见里头一副温馨暧昧的场景。

    林予卿穿着一席宽松的象牙白睡袍,领口大敞露着半截雪白的胸膛。而曲介正躺在塌上,脑袋枕着林予卿的腿在那安逸地小憩。

    林予卿倚在真丝软枕上,单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抚摸着曲介的头发。他垂着眼眸,满脸温和惬意。

    林予卿不喜欢太亮,屋内总是不点灯,因此整个房屋总是阴沉沉的,但阳光还是透过窗户正巧撒落在主仆二人身上,将他们笼罩在那一缕金色的光柱之内。

    多么惬意温馨的画面,多么的让人觉得刺眼。

    也就在这一刻,容瑜的嫉妒心达到了顶峰,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选择打破这温馨祥和的一幕,走到林予卿面前,侵扰他仅有的片刻宁静。

    曲介明显已经醒了,他只是微微睁开眼睛不屑地瞥了容瑜一眼,之后便调转过身形脸朝林予卿的肚子又睡下了。他就是被林予卿纵容,被林予卿宠得无法无天。

    林予卿抬眼平淡地看着容瑜,手中抚摸曲介头发的动作仍旧没有停下,“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