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歇斯底里,近乎是咆哮着问了出来,连张太医都不由地吓了一惊。

    他正想退出去,又被裴墨辰叫住。开口时已是天子口吻:“张太医,父皇还有几日可活?”

    “逆子!你岂能如此问太医?”裴凌松咳出几口鲜血,对着裴墨辰骂道:“朕还好好的活着呢,朕的日子还长着,轮不到你担心。”

    张太医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答道:“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他半点不想混入到这场纷争中。

    裴墨辰也没有为难,命侍卫把张太医送了出去,自己则坐到了裴凌松的床前。

    虚情假意地拿出干净帕子替裴凌松擦了擦细汗,又端起桌子上的汤药一勺一勺地喂他,“没几日活了,儿臣在您身边尽尽孝。”

    裴凌松气到声音发颤:“朕一时半刻死不了,不劳你费心。”

    “父皇如此偏心,是因为太子是皇后所出,而我是贵妃所生吗?”

    他冷笑道:“父皇,公平吗?”

    “儿子的相貌、人品、谋略,哪里比不上太子?他有一点比得上我吗?”

    跪在地上的苏德平翻了个白眼,造孽,你有哪一点比得上太子啊?

    我跟你通风报信那么多次,加起来的赏银未必有人家一次多,就这份心胸还想跟太子比?

    裴凌松叹了口气,开始给裴墨辰讲道理:“辰儿,帝修炎是我们裴家最大的威胁。唯有枭儿登基了,他才能顾念情面有所收敛。”

    “你是帝修炎的仇人,如果把江山让给你,朕怕江山要易主……”

    “我会怕帝修炎?他们帝家哪一样不是我们裴家给的?”裴墨辰愤怒道:“如果本王登基,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他们帝家和顾家。”

    “登徒子,他夺我东西,夺的太多了。”

    “糊涂啊,辰儿。切不可莽撞,我们裴家百年基业不易,你千万不要对不起老祖宗。”

    “嗖——”一把短刀直直地架在了裴凌松的脖子上,“够了,父皇,儿臣不想听了。”

    裴墨辰面无表情道:“父皇改圣旨吧,我才是未来大丰国的天子。”

    裴凌松瞪大了眼睛,半晌才从喉咙里发出两个字:“逆子!”

    想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又被裴墨辰的刀逼了回去。“父皇,刀剑无眼,你小心些。”

    “大逆不道!朕是你的父皇!”裴凌松老泪纵横,比起病痛,儿子的背叛更让他崩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