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贤昌从兜里掏出七八个银元,潇洒地分了一半给石宽。

    石宽手里有钱了,腰杆子也硬了,冲着那船老大喊道:

    “我家少爷让你开你就开,磨蹭啥呢!”

    “好嘞,开宝咯。”

    船老大大喊一声,掀开了盖在桌子上的陶碗。

    那些赌徒们立马把头凑到了一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面。

    桌面上的那块布上,安静地躺着两个蹭亮的铜板,向上的一面都是满文,这次开出的是一对对子。

    “对子,赢了,哈哈哈……”

    赢钱的人大吼,伸手去抓钱。

    输钱的则唉声叹气,骂骂咧咧道:

    “他娘的,又是对子,都已经连续第五碗了,这还没个头。”

    黑帽男人并没有去拿桌子上的钱,而是眼巴巴地看着文贤昌,生怕文贤昌会耍赖不赔似的。

    文贤昌从自己面前拿起一个银元,扔给了黑帽男人,一脸的不在乎。

    “刚才谁说已经连续开出五碗对子了,我就不信邪,我偏要赌花,下一碗你们谁押对子的,我通通吃掉。”

    一听有人要包一头,那些赌徒们兴奋了,吼叫道:

    “廖老大,再开一碗老宝出来,让我们赢点二少爷的钱。”

    所谓的老宝,就是一直开出对子或者干子。如果是一碗对子,另一碗就跳到了干子,那就叫花宝。

    廖老大就是船老大,他刚才赌的就是对子,这一碗他相信自己的技术,还想赌对子。

    只瞧他左手端着碗,右手三根手指捏住铜板边缘,中指轻轻一弹,那铜板就像陀螺似的,在桌面那块被蹭得光溜溜的布上,飞速旋转起来。紧接着他又拿起另一个铜板,如法炮制。瞅准时机,等到两个旋转的铜板位置最靠近时,“啪”的一声把碗盖了下去,不紧不慢地向前推去。

    全场悄然无声,赌徒们都屏住呼吸,听着铜板在碗里碰撞的声音。这可是他们辨别里面是对子还是干子的依据呢。

    碗声停歇,那黑帽男子面露喜色,把上次赢来的那几个锑毫统统放到了对子这边,兴奋地叫道:

    “听这动静,肯定又是老宝,大家都下对子,让二少爷吃个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