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几个人潜伏,尚且可以从城内迂回,若是大军行进,只能从池谷野走。

    西厥大军便是仗着池谷野地形险骏,料定夏军没有舆图,才敢这样猖狂。

    却不知,云岁晚早就将池谷野的舆图画给了楚修远。

    山风肆虐,将燃起的火光在夜色中撩拨得更加猩红。

    楚修远身披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火把映在他发亮的金色铠甲上,为他披上了肃穆的圣光。

    “大夏的将士,随我马踏联营,把西厥匪贼,打回老家!”

    他声音沉稳,为临州这支被西厥骚扰得不厌其烦的军队注入了力量。

    云岁晚淹没于人群中,与万千将士共同瞻仰他们的神祗,亦深受感染。

    她在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哥哥会那样爱戴瑞王殿下,若这里是他们相识的起点,世上没有人能拒绝楚修远的英姿。

    战鼓擂动,楚修远手指长刀,一马当先。

    吉日格拉根本来不及整军,本就因为今晚的事情而溃散的西厥军队在半个时辰内被彻底冲垮。

    西厥的帅旗被拔,吹起撤退的号角。

    吉日格拉不甘心地回首望了一眼临州,但这一次西厥损伤过重,若想卷土重来,恐怕要有些时日了。

    云岁晚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敌人,直到后来手臂发麻,后背渗血,敌军溃逃四散,才在指挥下停止了追击。

    她看着吉日格拉逃窜的帅旗,只觉得畅快,这一次父兄终于避免了和他们在战场上三年胶着。

    她当天晚上睡得很香,是她这几个月睡得最沉的一次。

    梦中沉水香烟雾袅娜,陆祈臣一脸讨好地跪在地上。

    “皇叔,我愿意大义灭亲,举报将军府通敌卖国,不知道皇叔是否能高抬贵手,给我们承化候府一条生路?”

    “你要陷害将军府?”

    楚修远靠在梨花木大椅上,眼尾上挑,看向陆祈臣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陆祈臣的身子伏地更低。

    “不是陷害,是,是大义灭亲,将军府的确通敌卖国,我有确凿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