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因为不受宠才成了牺牲品被送来大骊,十年无人问津,就算被欺辱得狠时偷偷央求使者搭救也无济于事,只要大骊一句冠冕堂皇的病逝,根本无人会在意我的死法。”

    他闭上眼睛,月光描摹着苍白瘦削的脸庞,照亮他唇边那丝脆弱的自嘲。

    “我不怕辱骂,也不怕疼痛。”

    “可我怕死……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夜里,我唯一想的是要活下去……”

    他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死在这些连蝼蚁都不如的卑贱之人手里?

    他要活下去。

    活下去亲自将那些给予他痛苦的人通通折磨到死。

    谢迟欲拼命压下心中只要想到这个念头便泛起愉悦的情绪。

    他蜷缩起来,脑袋轻轻抵住池宁曲起的腿,像是一只依偎在主人脚边的幼犬。

    “我只求……长公主能够一直注视着我,让我不要在无人问津的地方寂寞的死去。”

    池宁垂眸看着他狼狈而脆弱的模样,她伸出手抚摸少年汗湿的额角,声音轻得好似幻听,承诺道。

    “本宫会一直看着你。”

    **

    朝廷几年一次大张旗鼓出行。

    机会难得,所有人都很高兴,一路都有百姓聚集在街边,兴奋地看着威严宏伟的仪仗队伍如长龙般穿行。

    禁军在左右两侧护卫,善马的年轻官员坐在宝马上昂首挺胸的接受瞻仰,一个个意气风发活像年轻了十岁,老臣们在车里抚须摇头晃脑,嘲笑这些年轻人没见识。

    “长公主不出去透透气吗?”

    谢迟欲一边沏茶一边问。

    他最近跟着服侍池宁的侍卫学了很多,梳洗打扮,沏茶插花样样不在话下。

    少年本就生得漂亮,现在端起仪态来也有几分温润公子的模样了,只是脸上还没长肉,眉目间带着久病的柔弱。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