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念在你这么真心真意的份上,我就帮你问问我师父吧。”王洁抿了抿嘴。

    方言勾起嘴唇,“谢啦,不管事成没成,改天我都请你吃饭。”

    “免了吧,你还是省点钱,给你家里多买点东西吧。”王洁扬了扬手,“我呢,也不要别的,你就多写几篇《牧马人》这样质量的稿子给我就好了,不多,三篇,不,五篇!”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尽量。”

    方言听到“五篇”,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下一秒,挥手告别,撒腿就跑。

    “诶,你别跑啊。”

    王洁大声喊道:“五篇不行,就三篇!”

    ………

    “三篇?那还不得要我老命。”

    下了公交车,方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余晖之中,一道黑影拖在地上,麦乳精在手里摇晃,写着售价3.05元的发票揣在兜里。

    腰包鼓起来了,花钱自然不用束手束脚。

    本来想到全聚德买烤鸭,一只可要花掉工资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多,没成想还没复业。

    又想买点肉,但没有肉票,非要买的话,就要去朝阳门的鸽子市场。

    原先是一些遛鸟养鸽子的一群人玩的地方,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民间集市,尤其是票证制度一出,限定了每户每人的口粮和物资,总有这样那样的情况,粮票面票这些量满足不了一家人的消耗。

    于是乎,就有了私下交易,有以票换票,也有以钱换票。

    但这种买卖终究见不得光,光天化日之下,卖的要小心,买的也未必敢大胆掏钱。

    寻思了半天,方言只是做罢,虽然《燕京文艺》每天补贴2块,兜里还有30多块,但稿费没到手之前,要靠这些钱维持到返城。

    买了票,就不剩几个子了。

    干脆给小妹方燕买瓶麦乳精,给家里带了十斤白面和十五斤玉米面,买了这些粮,花了10多块,又给姐姐方红准备了个带插画的笔记本。

    兴匆匆地回到南锣鼓巷,天已经暗下来。

    但再暗,自己也认得那座大杂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