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方言靠在椅子上,轻轻地哼着。

    “岩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方红端来一杯热水。

    方言下意识地摸着胸前的钢笔,半醉半醒地说了会儿话,从调职,到转正,再到分别。

    “这么快就转正啦?这可是大喜事!”

    杨霞先是一喜,但马上疑惑道:“不过为什么不是留在《燕京文学》,岩子,岩子……”

    “呼噜,呼噜,呼噜。”

    方言脑袋一歪,发出轻轻的鼾声。

    方红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醉了,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岩子也是个念旧的。”

    ………………

    两天之后,方言骑着车来到崇文门。

    门房,从秦大爷,变成了董大爷。

    上了楼,来到《十月》编辑室,说是编辑室,但办公室非常多,一个办公室,一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是三五个人,甚至七八个人。

    两个组,几乎就相当于《燕京文学》整个编辑部,怪不得是大型文学期刊,果然够大。

    当来到中长篇小组时,方言见到了张仲锷的一刹那,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挖走了。

    合着在讲习所的时候,就惦记上我了!

    就见他戴着眼镜,脸上一副与人为善,与世无争的样子,仿佛对谁都和和气气不动怒。

    “这位是贺新。”

    “这位是田增翔。”

    在张仲锷的介绍下,方言和两位同事互相打了个招呼,贺新之前是人大中文系的老师,三十出头,穿着一身中山装,身形笔挺。

    笑的时候,喜欢把眼睛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