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言,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他们打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冷静!这下有人受伤了,他们知道害怕了,现在宴宴就躺在里面,你跟我谈冷静,我跟你说,这事没完!”
简笑言脸色铁青地站在门边,他身边站着脸色同样不好看的孙秋灼,对面还有两个人,一个人是之前打砸医院为首的男人的二叔,一个是他工地上临时找到的一个人,有一点文化。
刚刚那波施暴的人完全没想到最后会伤了人,苏宴宴闭着眼睛躺下来的时候的也把他们吓了一跳。他们原来只打算打砸一点东西,乖乖逼医院就范,就算最后来了警察,他们顶多是砸了一点东西,不算是什么大罪名,但是万万没想到,会伤到人。他们也不傻,知道头部是人的要害,他们这些大男人头上遭一棍子,都不一定受不受得了,更别说苏宴宴那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了。
那人打完人就慌了,警察也及时赶了过来,抓住了他们。
其实这些人都是平时一起工作的工地上的工友,为首的男人原本承诺,要到了钱,会请大家吃饭,这帮人这才跟他出来,没想到出了这种祸事。
现在那一帮人已经被带进了警察局,过来交涉的是为首男人的二叔。他根本不想管这档子事,但是二叔是最早一批出来打工的农村人,人都是他带出来的,这要是最后进了监狱,他还有什么脸回家,就算回去了,最后也会被家乡的亲戚父老戳着脊梁骨骂。
他也是迫不得已,这才舍下了脸皮过来求情,只要不进监狱,什么都好说。
二叔看着简笑言的样子,就知道不好惹,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知道我侄子混蛋,伤了你女人,真的对不起,你看我们能不能私了,你们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尽全力去满足!”他接着说,“我们都是一帮农村人,不像你们有钱人,他要是进去了,就真的完了,他女儿现在还在舞蹈学院上学,以后说不上还能留在城里做个老师,前途一片大好,但是如果别人知道她爸爸是坐过牢的,她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啊,这个家就毁了啊!他们都是本本实实的老农民,也是一时冲动才会这么做的,你们这些贵人,就别跟他一般见识行不行?”二叔急得快要跪下。
跟着二叔来的那个人也跟着帮腔道:“是呀,他们一家人过的也不容易,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所以对他女儿那笔治牙的钱,就格外看中,这才做了傻事。他们家现在全靠一个男人打工挣钱,这要是他真的进了警局,这不是逼着这一个家都活不下去了嘛!”他顿了顿,知道病房里面躺着的苏宴宴才是这件事情的突破口,于是给苏宴宴戴起了高帽子,“更何况,我看病房里的女孩长得那么漂亮,一定是个善良大度的人,相信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这两个人表面上看着都是在赔礼道歉,但是其实只要仔细听一听,就能听出来,他们的话中强调的无非就是一点,他们是穷人,如果再有人进去坐牢,这一家就毁了。他们先入为主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潜意识里就认为,他们是有钱人,现在只是人受了一点伤,他们完全负担得起这笔费用,本身来说是没有什么大损失的,但是如果因此让他们的人进监狱那就不一样了,那简直就是因为这“一件小事”毁掉了别人的一辈子。
本来还想劝简笑言冷静的孙秋灼面色也冷了下来,其实说白了,他们根本就没觉得自己有错,他们聚众过来想要退钱没有错、打砸医院也没有错,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误伤到了一个人而已。要是苏宴宴没有受伤,他们根本不会觉得自己有一点错误。
简笑言冷笑了两声:“贫穷从来都不是作恶的借口,就因为他穷、家庭条件不好,所以在他伤害别人的时候,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受到别人的宽容吗?现在什么时候穷反而成为了一种资本了?你们也不用给我们戴着高帽子,你们不是当事人,棍子没有打在你们的身上,说两句不痛不痒的风凉话谁都会说,你们有什么权利替受到他严重伤害的人原谅他?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一切按照法律程序来吧!”
那人听了,小声嘀咕了一句:“说白了,法律都是为你们这些有钱人服务的!”
“呵!”简笑言笑了,“说实话,你们应该感谢这是个法治社会,我女朋友现在躺在里面不省人事,如果真的向你们说的,没有你们所谓的‘为有钱人服务的法律’,你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他的表情太吓人,两个人赶紧住了声,不敢再说话。
……
苏宴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钟,病房里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
房间里没有拉窗帘,可以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夜色,城市中的夜没有全黑的,到处闪耀着各种颜色的光点。明明那么热闹,但是总叫人觉得有点心凉。
这两天她虽然昏睡着,但是并不是对外界一点感知力都没有,她知道简笑言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两天两夜,最后身体实在扛不住了,才叫孙秋灼拖着回家睡一会儿,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叫医生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马上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