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供奉淡淡一笑,应道,“太子专情,这可是随了陛下。当年,您也这般说过。”

    承德帝闻言神色暗淡之极,叹气道,“可惜,朕终究没有履行诺言。”

    宗供奉自觉失言,赶紧弯腰去看浸在冰水里的小米。

    结果,他也是惊讶的束手无策,“这病症真是奇特,老夫也从未遇到过。按理说这般高热,这姑娘早该没命了,如今却心跳如常,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封泽心急,极力忍耐着问出口。

    宗供奉迟疑了一瞬,还是如实说道,“只不过这般浸泡在冰水里,虽然能缓解一时,却治标不治本,三日后,若是还想不到办法。怕是…怕是这姑娘的寿数就到了。”

    “咔擦!”封泽闻言生生把手边的桌角掰下来一块,木刺扎的他手掌顿时就溢出了血色,但他却仿佛半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直接小米抱在了怀里。

    小米好无所觉,离开冰水,脸色立刻就又泛起了红色。

    封泽死死抱了他,心里疼的刀割一般。

    他心仪的姑娘,精灵一样的姑娘,难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性命吗?

    他不服!

    “不论任何办法,一定要救活她!”

    宗供奉眼见他眼睛都红透了,比之疯狂的野兽也差不到哪里去,生怕他这般伤绝会反噬自己,赶紧弯腰扯了他的手帮忙挑木刺,上了药膏,这才道,“殿下,医相相通,老夫也懂一点面相,这位姑娘看着是个福气厚的,兴许还有转机。老夫先开张退热的药方,无论如何,尽力试试。”

    承德帝眼见儿子衣衫湿透,依旧抱着小米不放手,想起当年他也是如此哀绝抱着皇后,难道也要同他一般伤情一辈子吗?

    倒是宗供奉提笔刚要写药方,突然想起一事,扭头行礼又道,“陛下,殿下,老夫突然想起,这位姑娘的病症如此古怪,不是实病,瞧着倒像是中了某种术法。不如请…”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殿外却是突然乱了起来,不等封泽恼怒,承德帝已经冷了脸,呵斥道,“何故喧哗?”

    路公公赶紧开门去看,这时门外却是突然传进来一个“怪物”,众人惊了一跳。

    高仁扔了手里的大和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子,喘息着嚷道,“快,这个大和尚据说最有道行,让他给小米念经驱邪!”

    众人望着地上很是有些狼狈的大和尚,都是有些惊疑不定。原来,高仁先前骂过太子,心头也是忐忑,又惦记小米的病情,恼怒之极,在城里转悠的时候,偶然听两个婆子说起,家里小儿受了惊吓,高热不退,城外潭拓寺的和尚帮忙念经驱邪,小儿就好病了。

    这可给他提了醒,也是病急乱投医,直接去了潭拓寺,寻了个小沙弥,问了几句,就直接绑了这个最有名的大和尚扛了回来。

    宗供奉等人都是有些咧嘴,心头庆幸,他们被请来的方式还算正常。

    至于承德帝和封泽父子则是脸色更黑,那大和尚被扛着跑了一路,颠簸的是头昏眼花,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就挣扎着坐了起来,眼见前边有一盆水,想也没想撩了一把拍在光秃秃的脑门上,末了长叹一声,“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