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已经搬了出去,没再与父母居住,不过後来在与人夹租的地方被人赶了出来,自此又回到了与父母同居的日子。

    老实说要把家俬搬来搬去实在非常麻烦,可以不走我也不想理会,不过人家不喜欢我,还把我放上网络公审。我与他们既没租约,事情一眨眼间发展至此,我着实想不出頼Si不走的理由。

    最初我会与那对情侣夹租他们是情侣!,现在想来也有点白痴。因为三个人住,租金却是以房数划分,即是我一个人付一半,他们两个人付一半。我起初想象,不过是我个人要找间工作室,想整天躱在房间工作、晚上睡觉,以为外面世界有甚麽人、发生甚麽事应该与我无关。现实是一旦有起事来,最终也难逃2:1投票的命运。

    我以为自己容忍了他们在厅上拍拖吃饭咿挹大笑的声音我可以戴降噪耳机啊!以及每隔三五七天便须要清洗并晾在厅正中央挡着电视的床单算!只是每朝起床帮你移一移位,这样应该够友善吧?结果他们等我缴交12月的租金後便开始发难,挑剔了我一卷厕纸摆放的位置。

    争论的开端是一排12卷的厕纸,我买了回去放在柜里,她对我的批评是:我没有把其中一卷Fill到厕纸架上。但是准确地说也没有争论可言,因为全程是nV生怒d。当然她有对的地方,例如我在本来应该是我拖地的日子我没有拖地,但是被人用一卷厕纸辱骂,要我平心静气也没辧法。

    不久之後我出去吃了晚饭,想着想着觉得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例如我真的没有拖地,本来想讲和。不过为时已晚,我已看到自己被人放上IG,说话还有点难听。

    总之,我就此草草结束了「离家出走」的生活,被迫再打电话给母亲,问她可不可以回去住。其实光是这通电话已令我非常羞愧,当初二话不说便搬出去,一个电话打来便说要回家,画面实在不堪入目。我想我起码要受她几个小时的冷嘲热讽,也打定输数要出去租酒店住一头半个月,再找新地方住。

    怎料母亲只说了一句:「喔,好啊,你回来啊。」连原因也没多问,她便把我叫了回去。

    我被赶出来的地方,本来有一张枱、一张櫈、一个书柜、一张床,前面三样都是容易解决的东西,唯独床最麻烦。它既没人要,也很大件,就算要丢弃也得拆件才能出门口,而且床褥是双人床Size,摺起也很难搬。假若我是普通搬家,本来一千几百找家搬运公司便可了事,不过现在是从一个地方被人赶了出来,我既没地方放床,要把它们掉去垃圾站也要走两条街远。

    自从我要搬走,我的脑袋便整天被搬家的琐事占领,不知道那些家俬难不难拆、难不难搬。假如那张一只张开的手掌厚的床褥摺不起来,我便很有可能要叫一辆5吨半的货车只是搬床褥!这样太贵了吧!不过要是徒手把它搬去垃圾站,我和爸爸真是搬得动吗?加上突然遭人骂走的心情影响,那一整个月我几乎无法处理其他事。

    而搬家的事就这样,它一直在我脑里重播。当一件事情卡在准备要做与未做之间,它便会在思绪里面不断扩张,占领的空间会愈来愈大,终使脑袋不能思考其他真正重要的事。我只是想出了许多搬家可能引发的问题,然後在脑袋里不断重播这些灾难,再迫使我必须思考应对这些危机的方法。

    尽管危机最终未有出现,我的脑袋也已在半路累Si。非常奇怪地,我确实为了「搬走一张床」而感到困扰,终使我在搬家前夕,非常不好意思地找了父亲:「爸爸,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要找你帮忙,那张床真是很难搬走……」

    「d,我一路都说要帮你忙。」他反问我:「你的床褥多大张啊?我明天买两条绳,帮你卷好它,把它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