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初缓缓而出,在这名约莫豆蔻年华的少女儒雅而立,尽显风华。

    身非王侯轻富贵,飘逸自赛鹤临风;行走伴儒风,言笑生雅意——楚君初的母亲出身西北邵氏,是西北大族,他幼年丧父随母回邵氏生活。

    他自小在读书一事上就颇有慧根,五岁时候便能七步成诗,十岁考上童生,十三岁就成了西北案首(秀才第一名),后来沉淀几年一举夺魁,三元及第成了明光二十年的状元,是妥妥的学霸。

    邵氏族学倾心培养的核心人物,自幼带的雅和精致,长大又一帆风顺地考上状元,前途无量,天骄一般的人物;在自小受到的瞩目,艳羡,崇拜各种目光洗礼下,他对自己是很有自信的。

    靠近了,楚君初发现这位“菊中仙子”近看更美了:她身材高挑纤细,身形却玲珑有致,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则嫌瘦,肌肉十分匀称;肉眼能见的皮肤都白皙娇嫩,并无色差,宛若上好官窑用心烧制的白瓷,白得透光,晶润洁净;她的一头乌丝是他平时见过的女子中最黑亮润滑的,微微行卧时,青丝反射,光影流转,美得似梦似幻……

    还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麦芽儿见楚君初居然盯着她,好似看呆了,也不知道要看多久,不禁“哼”一声,拂袖而去,兀自往院中的“寿客亭”走。

    见美人傲然而去,离去前那一双潋滟眸染着寒霜瞪了自己一眼,向来风流不拘的楚君初猛然在发痴中惊醒,同时又被那似嗔似怪的眼神刺激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右手摸摸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惊人,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蹦出来了。

    被麦芽儿迷了心窍的楚君初,见心中女神走了,顾不得男女大防,竟然追着她行到亭中。

    寿客亭中的女子悄然独立,窘着眉头望着湖边山色,那颦眉远眺的姿态让人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菊中仙子。

    麦芽儿侧身望着湖面,并不看一旁的楚君初一眼,心里想:这人还没完没了了,人家都这么明显的拒绝了,他一直跟着看,有意思么?

    想想他是三哥哥带来的,麦芽儿又叹了一口气:说他是登徒子吧,人家是不小心迷路,五婶在坐胎,时疫爆发家里把下人都打发出去帮忙了,人手很是不够,只留了几个年老的粗使仆妇看后门,一时松散放了外男进来也是有的;

    可古人不是很注重男女大防的吗?他还状元呢,怎么不知避嫌一番。

    这浓的淡的红的粉的延年花(菊花别称),还有那白色剔透的白菊,竟不如她的肤色白,满园的花竟好似她的陪衬。

    她那么美,美得好像要融进这漫天花海一般,不,不能让她融化,美人儿你等等我,我这就来……楚君初着魔似地一步步走进亭中。

    “站住!!”

    “老楚你在这儿呐?”

    麦芽跟他哥哥麦玄週的声音同时响起。

    麦玄週看自己亲妹妹也在呢,要找的人都齐了,很高兴:“都在呢,正好,来,我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是我在军中结识的好友,前年的新科状元楚君初,他现在在军中任职资治少尹,管粮草调配兼任随行军师。妹妹,你可别给他的好相貌骗了,他可是我们军中新晋的老狐狸。但是嘛,他也有个致命弱点,他是个路痴,十次出门九次迷,嘿嘿嘿嘿……”麦五郎说着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

    “宝剑不磨要生锈,人不读书要落后。“麦芽儿翻个白眼,在心里想,哥哥你要多读书少说话,当着人家的面把人弱点全抖落出来了,也不怕人不高兴。

    一旁的楚君初内心却电闪雷鸣,满腹荒唐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