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琴去做检查了,病房里只坐着司尔文。

    看到司尔文,司乐转身想走。

    他叫住了她,“欢欢,妈妈就要回来了,你身子不方便站着,你坐下,我出去。”

    司尔文主动的回避让司乐心里刺了刺。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尤其她还从妈妈的口中得知,等到手术结束之后,他就要去国外授课了。

    想到这,她默了默道,“你也坐吧。”

    司尔文闻言受宠若惊,居然有点手足无措,只会点头,“好,好,谢谢。”

    看到自己的哥哥小心翼翼成这样,司乐心里愈发难受,她忍不住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那天那封信意外掉落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这样平心静气的说话。

    司尔文垂下头,“其实,我自己都没想清楚。当时我只想着,不能被妈妈看到那封信,我只是想把它藏起来,我真的没有想害死爸爸。”

    “至于之后,我也想过坦白,想过把信给你们。可是每一次,我都犹豫了。我害怕会看到你厌恶的眼神,我害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说到这,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现在噩梦成真,也是我的报应。”

    司乐看着从前意气风发的天才哥哥成了现在这样,说不痛心是假的。

    在她印象里,哥哥一直体贴温柔,哪怕是在断腿成为残废的时候,他也没有露出这样无助的神情,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

    可是现在,他的眼球里遍布血丝,下巴上是没刮干净的胡茬,比瘫痪时更加颓废。

    司乐深吸一口气,实事求是道,“其实,就算是爸爸上了车,我们一家人也是逃不掉的,宫灵她要利用爸爸的死殉情,不会放过爸爸。”

    司尔文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这话从司乐口中说出来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这代表,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厌恶排斥他,愿意跟他正常的交流了。

    司尔文露出了这大半个月以来第一个笑容,“谢谢你欢欢,我……”

    “不过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很陌生。你明知道我以为逼死爸爸的是娄枭,因为这件事情我跟他都很痛苦,可是你知道真相,却不肯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他真的没醒过来,你让我怎么办?”

    想到娄枭曾经游离在生死边缘,司乐就无法冷静,“哥,这么多年,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但我无法原谅你让妈妈抱憾终身,更无法原谅你让我经受了那么多无端的痛苦。”

    听到这,司尔文眼中刚刚升起的光彩瞬间黯淡。

    他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跟妈妈都能原谅娄枭,却不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