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刚才说了,二嫂手里有你们买卖新寡妇的凭据,还有放媳书,那都是签了名字,摁了手印的,只要她去县衙闹,儿子就完了。”

    周张氏脸色微变,“她敢!”

    “她怎么不敢?兔子急了还咬人!”周多文没好气道。

    周张氏:……

    周得明挠了挠头:“那,现在该怎么办?不去找多银媳妇算账了?”

    “多文说的对啊,没必要一直揪着多银媳妇不放,不能因小失大,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大哥和吴瘸子的事压下来,别影响多文”,周根富道。

    周根荣压下眼底的不甘,附和道:“我也觉得多文说的有道理。”

    “不行!”周张氏腾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顾青槐那小娼妇砸碎了多金的两根脚趾,还害得当家的和吴瘸子搅在一起,拐走六丫那个赔钱货,绝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周多文抬声道:“大哥被砸脚趾,还不是因为你们贪图吴瘸子那十两银子,想要卖了她?你们对不起她在先!

    爹和吴瘸子搅在一起,可有确凿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您既然都说六丫是赔钱货了,六丫不喜这个家也是正常,她想跟着二嫂走,走就是了,反正六丫是二哥养大的。家里一下子少了两张吃饭的嘴,难道不好?”

    周张氏:……有她扣着粮食,那两个贱蹄子能吃多少饭?放她们离开,家里可就少了两个重劳力!而且,她以后还能使唤谁?老大媳妇?老大媳妇家兄弟们要是知道了,不得跑过来要了她的老命?

    周根昌低着头没有说话。

    周根荣、周根富和周得明也都沉默不语。

    周张氏生气地瞪着周多文:“老四,你还说你对那小娼妇没意思,没意思你还处处维护她?!”

    “娘!”周多文也嚯地站了起来,他盯着周张氏,既有一种被冤枉的怒意,又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沉顿片刻后,他双眸射出寒意,肃声道:“我讲了那么多,您还是不明白!好,那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您!

    我的意思是,目前我要科举考试,这是最最重要的事情,我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寡妇,就搞出那么多事,影响周家名声,进而影响我科举!

    若你们真想报仇,等我真正上位之后,想捏死哪个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心胸放开阔些,眼界放长远一些,不要为了小仇小恨,影响了大局,影响了最重要的事情!

    在我获得官身之前,你们最好都给我安静地苟着,不要让别人抓住什么把柄。人在官场,任何一个把柄都可能成为对手攻讦你的武器!

    我这样说,娘明白了吗?若是没有明白,就问问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