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这一番话,可谓是振聋发聩。
周润匀瞪着眼睛,纵是气恼,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被孟允棠说动了。
他的确是怕了。
怕周家气数命丧于自己手中。
怕到时候自己不得好死。
孟允棠静静等他思量片刻,才道:“现在拿出来,魏怀川纵有些不满,但也不会如何。反而还会庇护周氏一脉——哪怕只是面子上,只要你们周家人自己争气,至少魏怀川在一日,周家的日子就会好过一日。否则,下一次来要东西的人,就不会是如此客气了。”
“要知道,即便是太后,也不敢盼着魏怀川死哪!”
话已至此,孟允棠自觉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便不再言语。
周润匀呼哧喘息了很久,最终还是平复下来,他看着孟允棠,神色颇有点复杂:“既是如此,那你为何前来?难道不是来求助?”
“我是。”孟允棠叹了一口气,深深一拜:“我的确是前来求您救命的。我母亲和阿弟,如今在魏怀川手中。我无法救他们。甚至也不敢直接要挟。唯有用这和风细雨的方式,让魏怀川好歹顾念这一点,对他们好些。将来若……放了他们更好。”
周景安此时神色复杂出声:“那为何不让我们用白犀牛角换取你母亲和弟弟?”
孟允棠笑了,“魏怀川能走到今日,你觉得,他就算暂时将人给你们了,你们护得住吗?将来有一日,或许人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况且,这种行为,只是激怒罢了。
“要想后顾无忧,便只能让魏怀川心甘情愿。而我今日求药,便图的是将来这么一个心甘情愿!”
孟允棠再度深深一拜:“恳请周族长看在与我孟氏昔日情分上,赐药!”
她甚至没有起身,就这么维持着这个恳求的姿势。
屋里一片静默。
彼此呼吸可闻。
过了几个呼吸,周润匀起身,亲自扶起了孟允棠。
他看孟允棠的神色,很是复杂:“你的确很像你父亲。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心存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