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鹿苑。

    庭院盎然的绿意,与满山遍野的青葱遥呼应,一片安然。

    灼灼日光照亮宽敞静谧的书房,笼罩在清俊朗逸的男人身上。

    如墨碎发散在额前,慵懒而闲适。

    长指飞快在键盘上敲击,程序不停运行。

    黑瞳掠过一抹亮光,转瞬即逝,傅承屹端着水杯走到落地窗前。

    万华镜绣球到了盛放期,梦幻的蓝渐次铺开,如沉静的海面。

    他的思绪不觉中也徜徉其间——

    那也是个盛夏。

    陷在一场荒诞难醒的梦中,他艰难睁眼,金光闪闪,不真实得令人眩晕。

    阳光铺满房间,窗子半开,白色轻纱时而飘扬。

    斑驳的影在屋里闲逛,偶尔罩在女人身上。

    她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安静地望着窗外。

    风间或扬起她的碎发,露出优美的天鹅颈,嫩白、清薄。

    昨晚,盛南伊让他来拿离婚协议。

    很久没回来,竹月湾和过去一样。

    习习凉风消退了暑热,竹林传来悦耳的婆娑,明月在清溪中和鱼儿捉迷藏,静谧宁和。

    盛南伊也像过去一样,在新婚别墅里等着他。

    她穿着新婚夜那条酒红色吊带裙,搭配着明艳五官,本应妖媚动人。

    不知是因过分清瘦白皙,还是因为眸底异常的淡漠,显得清冷破碎了些。

    讲话也冷冷淡淡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