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鸢说了那句劲爆无比的话,院子里就安静下来。

    杨昱珩低垂着脑袋不抬头,一会儿的功夫,就不止耳朵红了,整个脖子都红了。

    陈鸢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双眼有点发直。

    最后,林九卿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了,小声开口:“那个,你们……”

    陈鸢一下子站了起来,快速地对林九卿说:“姐姐,我此去边关山高路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在京城一切珍重。”

    顿了顿,又说:“我没什么牵挂,只有……我的丈夫。他没什么背景,又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有个意外,在这京城之中根本没有自保之力。我虽留了护他之人,但是就怕万一,而我远在边关有心无力。”

    “姐姐,我亲缘薄,身边无甚亲近之人,我的…丈夫,就暂且拜托给你,还请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护他一二。”

    她说得这样珍而重之,有点像临行托孤的模样了。

    就连一直害羞的杨昱珩也瞬间抬起头来,红着一双眼睛看着她。

    林九卿与她对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只要我活着,他就活着。”

    陈鸢难得笑了一下,对林九卿说:“那就好。”

    林九卿的承诺,陈鸢再相信不过。

    她说完这话,也不去看杨昱珩,转身就往外走,脚步有些匆匆。

    林九卿连忙对外面的映月喊道:“去将我准备好的东西给郡主。”

    映月连忙让人去取,足足装了好几箱子,让陈鸢绑在马车后面拉走了。

    陈鸢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杨昱珩和林九卿两人了。

    林九卿回头看他一眼,啧了一声:“行了,眼泪收一收,人已经走了。”

    杨昱珩沉默片刻,拿出手帕将自己的脸擦干净,动作慢条斯理的,和刚才那个失控的哭着撒泼的人判若两人。

    擦完之后,杨昱珩端起面前的茶狠狠地喝了一口,随后喟叹一声:“渴死我了。”

    林九卿翻了个白眼:“流了那么多眼泪,是该渴了。”

    杨昱珩没有半点不适,非常的从容淡定:“我要是不闹这一出,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